線香慢慢燃盡了,最後一點香灰散落到地上,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了過來。他來的方向,赫然是神廟的幻境所在的方向。
劉雨生仍舊坐在地上發呆,莫名出現的這個人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來人走到劉雨生身邊,直直的站住了,默然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怎麼回事?為何用線香召喚我?選好的祭品呢?」
這個人說話的時候,好像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從嗓子眼裏往外蹦,而且聲音有些嘶啞,腔調也十分怪異。如果曦然和安塵等人還在,見到此人必定大吃一驚,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神秘失蹤的吳窮!
劉雨生頭也不抬的說:「別提了,出了點意外,我差點把命都丟掉。召喚你過來,也正是為了那些祭品。」
吳窮表情僵硬,木然的說:「什麼樣的意外,能把你逼的這麼狼狽?我很好奇啊,你給我講一講好不好?」
他嘶啞的嗓音,怪異的強調,再配上那生硬的表情,偏偏說話像個女人在撒嬌,頓時把劉雨生噁心到不行。劉雨生打了個哆嗦,蹦起來吼道:「慕婉兒!你給我正經點,搞清楚狀況行不行?你現在是個男兒身,你要噁心死我啊?」
吳窮生硬的扭了扭脖子,依舊那樣木然的說:「這能怪我嗎?沒有陰煞之精護體,我附身到這個傢伙身上,能控制他的身體行動還不讓他靈魂崩散就已經不錯了。都怪你太小氣,有寶貝捨不得拿出來用。」
「拜託,是我捨不得拿出來嗎?是我也沒有了好不好?」劉雨生無奈的說,「唯一的一份已經被馬大慶用了,你讓我上哪兒再找一份給你?再說了,不過是利用他的軀殼而已,你不用花那麼大力氣維持他的生機。陰氣擴散就讓它擴散好了,只要他能活到時辰,其他的都無所謂。」
「嘿嘿,劉雨生,我發現你真是狠毒,」吳窮乾笑了一下說,「如果我還活着,這輩子都不會和你這種人打交道。」
「嘁!」劉雨生不屑的說,「選人的時候我又沒瞞着你,他們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這個吳窮,雖然身世悽慘了些,可是這不能成為他生吃人肉的理由。他一共殘殺了十七個女人,每個女人在死前都被他活活剝掉了皮。比起他害死的人來,我這麼對他已經算得上十分仁慈了。」
吳窮默然了一會兒,忽然換了慕婉兒的聲音說:「就算這個吳窮死有餘辜,那個曦然跟安塵我知道,也不是什麼好鳥。另外那三個女人呢?她們有什麼該死的理由?」
不提那三個女人還好,提到她們劉雨生頓時火冒三丈,他大聲說:「我的血祭大陣用幾個祭品你知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她們全死了?到時候只要她們一滴心頭熱血足矣。不過你也看走眼了,虧你還是個血鬼,跟鬼胎同行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
吳窮咳嗽了兩下,又變回了那個嘶啞怪異的嗓音:「到底什麼情況?哪裏有鬼胎?」
劉雨生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把肖寶爾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氣呼呼的說:「你不是號稱鬼中獵犬嗎?怎麼鬼胎這麼大的事都沒能發覺?難道你故意玩我的?」
吳窮「嗬嗬」乾笑兩聲,幸災樂禍的說:「我早就說吧,你這麼幹就算不遭天譴,遲早也得有報應,就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你還敢罵我是狗,喂,我還想投胎重新做人,你是在詛咒我變成畜生嗎?」
「你的骸骨找到了嗎?」劉雨生冷不丁的問道。
吳窮被問的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緊張的擺了擺手,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還沒有,這裏對血煞的壓制太重,我根本感應不到。」
「嘿嘿,是嗎?」劉雨生冷笑着說,「這麼說還得靠我咯?你說你有求於人還老是這麼拽,究竟仗了誰的勢?」
吳窮語氣尷尬的說:「大家互相幫助嘛,你有危險的時候,我也會幫你的。」
「幫我?我剛才差點被打死的時候你在哪兒呢?倒是我為了你的骸骨沒少遇到危險,那麼多喜歡搜集骨頭的厲鬼,你當它們都是紙糊的?」劉雨生質問道。
吳窮無言以對,乾笑了兩下,轉移話題道:「那個肖寶爾,她會不會去找你父親的麻煩?看她對你恨之入骨的樣子,很有這個可能啊。如果她真的去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