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阿煦一點不玻璃心,他就是要秀一下存在感,自從被戳破後,再也不敢犯熊,主要是怕被他爹揍。於是,熊孩子不但結束了他的犯熊期,還乖乖地,認真地向孟約學畫畫。
孟約:「一旦開始學,不管是我還是你爹,都不會允許你停下來,你可要想好,是不是真的學。在這方面,我可不是慈祥的媽媽,我會變成魔鬼一樣的媽媽。」
阿煦:「我喜歡畫畫。」
有兒子肯繼承自己的愛好,孟約當然再開心不過,有沒有天賦什麼的都不要緊,她也從不覺得自己多有天賦。土著們覺得她畫得不錯,那也無非是佔着她後世對於繪畫技藝的總結與創新,最重要的是,土豪家,壓根不怕養個三流畫家!
「那行,我給你準備畫具,以後每天半個時辰。如果將來阿煦學得好,媽再給你請好的老師教。」孟約只打算教個基礎,再往上,風骨意境氣韻等等,她覺得不是她能教得出來的。
孟約只把這當成是幼兒園的興趣班,哄孩子玩而已,她之所以不許半途放棄,其實主要是王醴的態度。不僅僅是興趣愛好,幹什麼事,他都主張不能半途而廢。
阿煦自從開始學畫,果真風雨無阻,小人兒還挺有點小天分,至少孟約覺得他畫貓就畫得很不錯。哪怕是簡筆畫,也把小魚大魚和鯊魚的神全畫出來,對此王醴大加褒獎:「畫畫最難的便是傳神,寥寥數筆,將神態具現,可見阿煦在繪畫上果有天賦。」
「啊,這也能看出有天賦沒天賦來?」孟約雖然覺得畫得有點意思,可真沒法從簡得不能再簡的簡筆畫裏看出天賦。
「具神與具形,年年以為,孰重?」
「自然是具神。」
「阿煦已初具其神,豈能無天賦。」
孟約默默給阿煦點一排蠟,沒天賦玩玩也就算了,有天賦,別想王醴能放過他。不過,也不知道王醴怎麼給阿煦打雞血的,明明要求嚴格了許多,他反而學得更來勁,而且誰也沒料想這勁一持續就是好多年。
至十月,朱載宥來了一趟,專程來看改造中的朱載寬,以及在孔府書院學習的朱載章:「便料想到姑姑這,再淘也能擰回來,不想變化這樣大。」
「倒和我關係不大,全是載章的功勞,如今天天為護妹操碎心,哪還有工夫琢磨其他。說起來,是不是小的都這樣,阿煦也熊着呢。」其實也未必,只是可能長子寄望更大,在言傳身教時會更加注重,到老二了,皆學有經驗,便不那麼經心。
「我看阿煦很好呀,對學業極認真,哪像阿寬,心裏就從無學業二字,爹媽都快為他愁白頭。還不能說他,一說他吧,他就拿話懟我,說是他不必擔負江山社稷,學不學都沒關係,他只要懂得怎麼吃喝玩樂就行。有時候覺得他是對我有意見,可其實並不是,他是真的覺得學習與他絲毫用處也無。」朱載宥也頭疼,要真是揍能揍好,他十分願意不假他人手的一天照三頓揍。
朱載宥來的時候,朱載寬正在鄉間「改造」,朱載章過去以「擔憂」為名,行監督之實。而且,朱載章還效法阿煦,一但朱載寬不踏踏實實接受改造,她就用「我哥哥不棒,我好傷心」糊朱載寬一臉,然後朱載寬就這樣被他妹妹吃得死死的。
孟約同朱載宥一起到鄉間看的時候,朱載寬正在地里挑肥,這活多髒得慌,朱載章對她哥是真下得去手。別人幹什麼,就必得忽悠她哥幹什麼,漚過的肥味道相當不美好,朱載寬挑着擔,臉上是快暈過去的表情,讓人覺得,他下一步就要一個趔趄暈倒在水溝里。
「在南京時,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阿寬太會哭,太會撒嬌,他一哭一撒嬌,爹媽便會心軟。心軟完看他犯熊,又想揍,又捨不得,阿寬這樣皆是我們的過失。」都是爹媽兄長給慣的,也不止宣慶帝蕭皇后會心軟,對着弟弟哭得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臉,朱載宥也一樣會心軟。甚至有時候,還會被朱載寬帶歪——是啊,明明出生就已經在終點了,幹嘛還偏要叫弟弟這麼辛苦,他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好啦。
不過,每到朱載寬犯熊時,這樣的念頭又會重新煙消雲散,然後便想往死里揍他。
這話才說着呢,朱載寬老遠看到朱載宥了,把挑子一撂,飛奔過來,撲倒在地抱住朱載宥的腿,拿臉往朱載宥衣袍上一通蹭。朱載宥長嘆一聲,都不用
第四八二章 寥寥數筆,神態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