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比律法司下差官想像的要更加複雜,不但參與宴會的況家郎友人完全不能提供有效證詞,而且,他們都被嚇得不輕。由於他們都嫌疑,這年月可沒有什麼羈押期限,如此驚人的案情,除非他們能洗清嫌疑自證清白,或者律法司抓到兇手,不然這群人都別想走出律法司的大門。
把人盡數收押,律法司也要承受不小的壓力,況氏一族在濟南,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地頭蛇。幸而,孟約有孔府書院的背景,且經由百家論壇,阿雝已經成了壇寵,大佬們都特別喜歡阿雝。
另外,蘭堂先生則不止一次公開表示很欣賞孟約,很喜歡孟約的戲,蘭堂先生當時也是想着,孟約到底是嘉寧公主。甭管這公主有沒有對外詔告,只要宣慶帝認,那她就是,別叫不開眼的人撞上,回頭怎麼死都不知道,蘭堂先不過是為此一念之仁才這麼順手擺了個姿態。
中午王醴為況家的案子又沒回,孟約和鄭王、阿嚴,還有菲利普一起吃午飯。吃飯的時候,鄭王也說了一嘴案情:「從侍衛打聽來的情況來看,我覺得況家郎很有些疑點。」
「況家郎還活着?」孟約以為況家郎已經死了。
「當然活着,不僅活着,他身上還一點傷沒有,除了看起來被嚇得不輕,身上乾乾淨淨。」
阿嚴:「身上乾乾淨淨才更不可能是兇手吧,兇手殺那麼多人,肯定沒法乾淨,況家郎又不是殺手,哪有那殺人不沾血的能耐。」
「聽說本來安排在另一個地方,況先生臨時改了,我覺得況先有嫌疑,但是他沒道理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殺害自己的好朋友。也許兇手和況先生有仇恨,兇手想要陷害況先生。」這是菲利普的見解。
孟約從頭到尾捋一遍,也覺得沒頭緒,畢竟十幾個僥倖存活的人,沒一個吐口的:「案情太錯綜複雜,又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現場幾乎沒有有用的線索。師兄猜測,目標可能是其中某個人,但是兇手為了掩蓋真實意圖,為了避免被揪出來,才造了這麼一場近乎屠殺的大案。」
鄭王看看側耳傾聽的阿嚴,還有阿嚴已經隆起的小腹,忍不住翻白眼:「阿嚴還懷着身孕吶,談這些嚇着我閨女怎麼辦,還是說點別的吧。」
說別的?
孟約挑眉,她最近在為《緝兇錄》的新案件翻資料時,翻到了一個宋朝皇室的案件,就是傳說中著名的狸貓換太子案。由此,孟約對皇室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好奇心。
孟約含蓄委婉地提出,鄭王便含蓄委婉地拒絕:「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了,我怕晚上老祖宗們會跑到我夢裏來揍我。我昨兒夢到我爹,拿個烏木紙鎮追着我砸,醒來我還心有餘悸,覺得挺疼。所以,雖然我家祖祖輩確有不少逸聞趣事,但是我還是自珍比較穩妥。」
菲利普:「孟夫人,我可以說,波旁家族和哈布斯堡家族的歷史我都非常熟悉。」
鄭王:我要說的時候你們不聽,非要聽菲利普說,那好吧,你們聽吧。至於閨女,聽點沒節操的,以後可以一眼就看出來誰沒節操,誰熱衷掉節操,以及節操掉完了的人到底什麼德性。
菲利普還是沒好意思講自家的事,說明他目前還是有節操的,有節操的「前」西班牙國王開始將哈布斯堡的掉節操史娓娓道來。實話說,波旁家族也沒多少節操可方,不過是波旁家族從路易十四開始,接受到大明的倫理及醫學,得知了近親結婚的害處,才斷然借大明的節操來填充一下自身。
雖然哈布斯堡才是大明久遠的盟友,但這個盟友自身比大明壯大得多,所以盟友做得很漫不經心。
菲利普從哈布斯堡曠日持久的近親節婚開始說起,什麼迎娶姐妹,嫁給舅舅,在明人眼裏的亂X,在哈布斯堡家族內部簡直不要太常見。這些屬於司空見慣,菲利普嘴裏,哈布斯堡就是一群沒羞沒臊沒開化的野人。
「你們知道上一刻,拉着大家一起反對神權干涉政權,壓縮王權統治空間,好像他們會立刻和教廷開戰,並且沖在最前面,下一刻幹了什麼嗎?」
「當教廷派騎士到來時,哈布斯堡家族集體跪舔!當時大家還曾想一起去拯救小夥伴,結果還沒發兵,就收到消息說哈布斯堡家族跪了。他跪就跪吧,他還出賣盟友,把說好一起反對神權干涉政權,壓縮王權的小夥伴全部出賣。」波旁家族顯然就曾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