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陣騷動之後,鷹嘴溝谷口處的察哈爾部一個個手持步弓,仰角拉弓,只等叫天軍的車隊進入射程。
兩側分出的一千察哈爾騎軍,也已開始衝鋒,向叫天軍撲了過去。
胡廣看着這一切,忽然之間有一絲後悔,自己為了追求威力,擯棄了大將軍炮不用,只有小型佛郎機、虎蹲炮和沒良心炮,這幾種炮能發射散彈和炸藥包,威力是大了,可射程卻近了。要不然的話,光這些對手只有步弓的情況下,很遠就能教訓他們了。
不過還好,眼下的地形對叫天軍來說有利。胡廣想着,看到兩側撲過來的察哈爾部騎軍,便下令兩側各出兩輛「火牛車」。
沒有告別,沒有言語,命令一到,「火車牛」中的叫天軍敢死隊員便架着車,脫離了車隊,往衝過來的蒙古騎軍迎了過去。
胡廣沒有時間去哀悼,馬上又下令前方的物資車加速,載有人的車輛減速,和前方的車隊拉開一定的距離。
「嗖嗖嗖」地聲音忽然響起,天上的太陽為之一暗,滿天的箭雨灑向了車隊。
「噗噗噗」地聲音連綿不絕地響起,大部分箭都插在了騾馬披着的防護被上,但也有一些倒霉的騾馬被射中了沒有掩蓋住的部分,悲鳴一聲跌倒在地,還沒來及掙扎,就被拖着的車輛,憑着巨大的慣性壓了過去。
車輛破碎,車上的物資撒了一地,滿滿地都是糧食等物資。
不過還有很多騾馬逃過了一劫,拖着物資,發着狂,往前衝去。
那些谷口攔着的察哈爾部族軍只來得及放出三箭。眼看着那最快的車輛就要衝到近前了。沒有人還有膽子還敢站在正面,全都往兩邊擠去,河溝上頓時多了不少人。甚至有的人還特意往裏面跳去。
說時遲,那時快。
更多的察哈爾族人及時躲到了谷口一側,避開了衝過來的車子,但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就看到隨後衝過來的車上忽然冒出許多叫天軍將士。「呯呯呯」、「嗖嗖嗖」的聲音頓時響成一片。
「轟」地巨響也在不遠處響起,一股濃濃的硝煙伴隨着燒着的易燃物灑向四周一大片,那些正在衝鋒的察哈爾騎軍此時終於明白,奔他們過去的物資車不是因為慌不擇路。而是一個巨大死亡陷阱。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的作戰方式,不是被當場炸死就是被震得失去了自制力,不少人甚至還跌下了馬,被後面的戰馬踩死。
每一側兩輛相距幾丈的「火牛車」,在敢死隊員精確時機的控制下爆炸,一下就炸懵了衝鋒的蒙古騎軍。不要說他們這些在草原上慣用冷兵器的人了,就是關內已見多火炮火銃的明軍,也被炸藥包第一次出現時的巨大威力所震懾。
遠處,二千察哈爾族騎軍為了攔住卜石兔的人馬,沒法使用游擊戰術。唯有咬牙對沖。
雙方人馬各顯神通,拼命想幹掉對手,不管是提高馬速還是射箭或者鐙里藏身什麼的。全都用了出來。
卜石兔的人馬畢竟人多,這一對沖,傷亡人數並不太多。只見他們並不停留,繼續提高速度,沖向了在一邊觀戰的額哲所在。
那些對衝過去的察哈爾騎軍正準備第二次對沖的,回頭一發現卜石兔人馬的舉動,當即嚇得連忙調頭,拼命去追那些不按常規出牌的卜石兔騎軍了。
原本被堵住的寨門,好不容易重新被打開。塔娜第一個沖了出去。看到她前面一箭之地的察哈爾族人,正亂鬨鬨的想往停下來的車隊沖。她當即揮槍前指。大喊一聲:「射箭!」
塔娜身後的四十來名手下越過她,張弓搭箭。
前面車隊的騾馬不是撞死就是被射死,車輛堆滿了鷹嘴溝的谷口。後續跟進的偏廂車內,炮兵連的火炮根本來不及派上用場,李定國畢竟年少,一時無法反應過來,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已有炮兵連中身強力壯者大喊着點燃導火索,然後用力拋出炸藥包。
就算是身強力壯的將士,也只能把炸藥包拋出十多步遠。不過對於眼下這種混亂的局勢來說,已是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