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秦琴頭腦清楚,口齒伶俐,能把來龍去脈表達的很清楚,不然一個五歲女童,又在這樣被驚嚇的狀態下,還真未必能把事說明白。
這個年紀的女童自然沒有什麼男女大防,每日裏家裏也管得不嚴,放出去和一群孩子們瘋玩,也就在這天,一個相熟的小夥伴叫她去看新鮮玩意,一起那麼久,秦琴不會懷疑,興沖沖的跟着過去,沒曾想拐了兩條街,到了僻靜地方就被人先塞住了嘴,被塞進筐之前,她看到喊她的那個小夥伴被踩在地上,僵住不動了,然後就被綁起來塞進筐里,在筐里不見天日,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剛才。
說起來這個事的時候,女童還是忍不住哭了,畢竟是五歲孩子,這天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看到了那麼多血腥,不可能不害怕。
「你還真有膽量。」朱達誇獎了句,然後就陷入沉思中,拐個孩子是為了要贖金甚至是糟踐,但賊兵為這個女童太下功夫了,從剛才這幾件事來看,肯定是提前觀察熟了才動手,然後還要運到他們老巢去。
站在賊兵的角度想想,鄭家集那邊人多熱鬧,被發現的可能很大,抓的還是個有身份的秀才千金,事後又有糾纏,還要費勁的帶回老巢去,看這秦琴穿着補丁衣服,家裏未必有多少錢,費這麼大力氣,能勒索到多少銀錢,到底為什麼?
正在這時候,周青雲拿着鎬頭和鐵鍬過來了,身上還背着個小包袱,這兩樣工具不輕,他來到河邊後帶着點氣喘:「和李家借的,多虧李家倆小子忙着做活,不然還要跟過來。」
說完這個,解下包袱,裏面有兩塊餅子,又把裝水的葫蘆遞給那小女孩,估計被抓到現在已經餓壞了。
女童秦琴直盯着周青雲和朱達手裏的工具,紅着眼圈又要哭了的模樣,不敢接食物和飲水,在那裏拼命說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把我埋了,別把我埋了!」
「你爹平時都教給你什麼?」朱達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這秀才家平時給自家閨女耳濡目染些什麼,這五歲孩子怎麼什麼都懂的架勢。
不過說完這話之後,朱達又看了眼女童,儘管他面色平靜,可秦琴卻被這麼看的一縮,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朱達剛才的確想到,目前最萬全的法子還真是把這個女童也滅口掉,這樣才不會被賊兵盯上自己,但這念頭就是一閃而過,他自己都痛罵自己禽獸,居然對這麼大的小孩子起了殺心。
「我先刨,然後你來替我,不用挖太深的坑,是燒是埋還要等向伯拿主意。」朱達掄起鎬頭開始刨地,邊勞作邊想,這的確是個人吃人的時代,但自己也不能太喪失人性,自己沒有超脫於什麼,自己也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地方實實在在的生活。
天氣雖然變冷,但還沒到封凍的時候,河邊土軟,刨起來也省力些,朱達和周青雲兩人輪流動手,很快淺坑就是弄出來,當然,兩個人免不了滿頭大汗。
把屍體弄進去之後埋上,又把大概的痕跡掩飾了下,這就算簡單處置完了,女童秦琴餓得狠了,雜糧餅子很快吃完,吃飽之後,女童也沉默下來,神情忐忑的看着朱達和周青雲,不知道怎麼處置自己。
朱達沉吟片刻,卻又是抓起魚竿,周青雲瞪了眼睛,粗聲說道:「你還有心思抓魚?快回去吧!」
「不吃魚,咱們身體力氣就跟不上,現在混賬事這麼多,天知道還能不能天天來釣魚!」朱達不客氣的反問回去,他心裏的緊迫感越來越大,這話周青雲也沒有反駁,只是抄起了那根棍子,拿起來之後又是厭惡的甩了甩,把上面沾染的血跡洗乾淨了才算拿好。
在秦琴滿是好奇的注視下,朱達又是釣上了三條大魚,這次沒有在河邊收拾,就拿葦草串在一起,弄完這些朱達左右看看,卻忍不住罵了句「什麼都丟不了!」
沒奈何,又是把這賊兵的那大筐在河水裏洗乾淨血跡,示意女童爬進去,然後又把那口刀丟進去,又把魚弄進去之後,重新蓋上蒙布,吃力的背了起來。
這個筐雖然扎眼,可村里也有這種筐,如果被人看到帶着丫頭回去的話,被有心人知道後就會弄出很多是非來,朱達覺得自己有點頭疼,就算那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也極少這麼全面考慮,結果現在這麼折騰了。
工具和大筐的份量都不輕,朱達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