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唐裝和粗布麻衣無異,擦掉額頭汗水後,搭在肩上的毛巾,站在這裏看過去,都能看出上面滿是油污。
粗略把老人打量了一遍,雖然沒看出到底值錢在哪,見唐飛淡笑着走進小店,許一楠左右看了兩眼,忙不迭的跟進去。
可是剛走進門,注意到右側餐桌旁,坐着一個背影彪悍的中年,面對一碟河粉正在大快朵頤,許一楠不免有些緊張。
把手放在衣懷內,食指慢慢勾上扳機,一眼不眨的看向桌面,打量中年身前的警服,還有旁邊槍套里的配槍。
剛才站在門外那個位置,視線被牆壁阻擋,根本沒現這小店裏還有客人,而且是一個警員,從他側臉的容貌觀察,應該是華裔身份。
雖然他脫掉了警服,穿着普通的白色跨欄背心,此刻吃得大汗淋漓,可想到此行目的,許一楠不得不多加考慮。
「居任央……」老人把炒好的河粉裝盤,抬頭看了許一楠一眼,一口地道的福清話剛說出來,見許一楠蹙眉,改口道:「女孩還是不要動刀動槍的好!」
說完把餐盤放在另一張桌面上,上下打量着唐飛,擺手道:「來吧,這麼久沒見,嘗嘗我的手藝!」
看到許一楠還是滿臉戒備,這才轉頭指向吃干抹淨的中年,眨眼道:「不要在意他,他叫大頭!不是這裏的警員,只是老夫的保鏢!」
話音落,看到中年起身關死店門,老人拿出煙來點,打量拿起筷子的唐飛,笑道:「你的女人?」
被老人這麼一說,見唐飛淡笑點頭,根本不防備河粉是否有問題,許一楠心下甜蜜的同時,緊張情緒更甚了些。
不過下一秒,嗅到空氣中的異香,順着縷縷煙霧向老人看去,注意到他手裏的哈瓦那雪茄,許一楠瞬間瞪大了眼睛。
雖然她沒有吸煙的嗜好,可打小跟在爺爺身邊,逢年過節或者家族聚會,也看過那些長輩給爺爺的禮物,其中便有這種極其難得的雪茄。
目光下移落在老人手腕下方,觀察隱約顯露的青色紋身,還有蓋住猙獰刀疤的限量版腕錶,緊張情緒消失不見,心頭被好奇佔據。
「放鬆就好,這老頭手藝不錯,坐下一起吃點兒,拼殺還遠遠沒有結束,應該及時補充體力!」
唐飛連吃了幾口,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把許一楠的表情看在眼底,眉鋒一挑道:「這老頭叫郭阿南,在黑巴牛的暗花通緝榜上,他的人頭價值兩億美刀,該緊張的是他才對!」
被唐飛拉着坐下來,許一楠看了眼坐回原位的中年,剛要拿起筷子攪動河粉,聞言猛然愣住,整個人驚訝的不行。
即便知道唐飛不會對她說謊,可再次打量面前的老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想到這裏輕咳一聲,貼在耳邊道:「飛哥,你誆我?當初通緝拉燈,才五千萬而已,他……」
只是許一楠沒想的,唐飛根本不給她說完的機會,看向放下雪茄低頭狂吃的老人,戲謔道:「南老頭,別在意!」
說完在許一楠鼻子上颳了一下,好笑道:「你和她還有些機緣,她叫許一楠,用你們老輩人的話說,是將門無犬女!」
唰!
聽到唐飛這麼說,郭阿南才放下筷子,舉止斯的擦擦嘴,重新叼起了雪茄,凝眉道:「許老頭的孫女?難怪看着有一些眼熟,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有幾分神似!」
看到許一楠再次驚訝瞪眼,唏噓道:「怎麼?莫非你爺爺,沒和你提起過我?也是,他是功勳名將,我只是一代草莽!」
今晚生的種種,譬如機場公路上的襲擊,還有北極狼來的視頻,都在挑戰着許一楠的神經,覺得對唐飛和弒神殿還不夠了解。
可與這些事情相比,郭阿南的這番話,才徹底的打破了她的認知,許一楠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爺爺為何會認識這種人?
就像郭阿南說的一樣,一個是戎馬半生,地位卓絕的功勳名將,一個是大隱隱於市,被黑巴牛天價通緝的江湖草莽。
在許一楠看來,兩人仿若處在兩條永遠不能相交的平行線上,根本沒有結緣的可能,畢竟許老從未來過大洋彼岸。
不過從郭阿南的話中,許一楠也得到了一點印證,知道唐飛沒有對她撒謊,眼前這個韜光養晦的老人,確實很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