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聽到外面那些議論他孫女的話氣不打一處來,離得最近的顧家老二成功躺槍,「老二,你是死人不成,沒聽到那些婆子在門口瞎嚷嚷嘛,還不快拿扁擔給我打出去。」
「啊——?」顧老二那個冤啊,抱怨道:「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去攆那些婆子。」
「那老子就把你攆出去。」
顧老二:「……」為什麼又是我躺槍?
顧風發火的時候全家人都不敢吱聲,他只得灰溜溜的拿着根扁擔去攆。
「去去去,要喝喜酒明個兒趕早到靳獵戶家裏,現在來堵門算個什麼事?」
「不看就不看,用不着你來攆。」
「一個大男人你倒是好意思。」
婆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輕蔑的用鼻子吭氣,然後慢悠悠離開。
不一會兒,顧家宅子裏炸開了窩。
顧老爺子杵着根棍子氣的不行,還不忘罵道:「這就是你們給準備的嫁妝,啊?」
他拿棍子把那一塊塊的粗布挑出來丟了一院子。
「給我說三大箱,比誰都風光,你們就是這樣忽悠我的?三大箱粗布?」
「爹,這這,咱們農家人不穿粗布穿什麼啊,緞子什麼的也穿不上啊。」黃氏躲得遠遠的,小聲的說。
全裝粗布是她的主意,為此,她昨個還專門跑了躺鎮上,用牛車拉回來的。
顧風氣着了,心口疼,他摸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氣。
向來會看臉色的顧老三忙對自己只有六歲的兒子使眼色,這小子跟隨了他爹的性子,賊精,立馬就明白了顧老三的意思。
這小男孩兒忙跑到屋裏端來一杯水給顧風喝,「爺爺,別生氣,您喝喝水順口氣,把自個兒氣着了孫兒心疼。」
顧老爺子到底還是疼孫子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碗,喝了兩口緩緩氣。
「小的比大的懂事。」他道了句。
嘆了口氣,又說:「把這些粗布空兩箱出來,把以前你們大嫂陪嫁的緞子,沒來得急用的新被褥裝進去,若裝不滿,現在就給我去鎮上買,錢從公中出。」
此話一出,全都變了臉。
緞面子不如粗布佔地方啊,這兩大箱裝滿還得了啊,得多少白花花的銀子進去啊,他們那裏肯干。
孟氏想說什麼,顧老三忙把她拉住,在她耳邊小聲說:「有人出頭,用不着咱們。」
孟氏一驚,忙把快出口的話咽回去。
自家相公說得對,就算要反對,她也不能做這齣頭鳥。
黃氏可就沒這心眼了,當場就嚎叫道:「不行,爹,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沒法活了。大寶年後就得討媳婦了,二丫也要議親了,這什麼都給悠悠了,我們這一大家子得怎麼活啊……」
顧老二忙幫着說道:「是啊爹,要把這兩箱子裝滿緞子,咱們家三年的伙食都不夠。她一個快病死的鬼丫頭,指不定嫁過去沒兩天就死了呢,這些好東西,還不是平白的便宜了外人……」
這話成功把顧老爺子再次激怒,「你個逆子,你說誰要死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也死了,然後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悠悠拿你們的了嗎,這些東西都是她爹娘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