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們要和離的事不是鬧得滿城皆知了嘛。京城的富貴人家還沒有和離的先例,他們這是第一例,自然倍受關注。
「真的沒救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悠悠沒說話,她自認為自己是有職業素養的大夫,這種誑人的事她能不做就不做。
後面進來的解芩芸忙道:「二哥,聽下人們說二嫂是先掉下水的,後來杜姨娘才落水。那些下水救人的人都知道你寵愛的是杜姨娘,二嫂的命與她比起來,自然是她的命更重要,所以大家都忙着去救杜姨娘了,二嫂才誤了被救的最佳時機。」
解二少爺握緊了拳頭,沉聲道:「那她們是怎麼落下水的?」
「這個……」解芩芸笑了笑,說:「我的說法怕是與那杜姨娘的說法不太一樣,我覺得這事吧,為顯公平,不如等爹回來了,我和杜姨娘一起說。哦,對了,還有翠丫,今天這事蹊蹺得很呢。」
解二少爺蒙的一驚,沉聲問:「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想說……」
解芩芸忙打斷她,「哎哎,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二哥,且看杜姨娘怎麼說吧,反正她說什麼你都是信的。這下二嫂也活不成了,反正她也不會起來與你們對峙。你們怎麼說,也就怎麼算就是了。」
「阿芸,你怎麼如此說話?」解二少爺有些惱怒。
解芩芸說:「這不過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戲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不信杜姨娘的話了?」
「我只信事實!」
「呵呵……」解芩芸乾笑兩聲,突然覺得自己這二哥又可氣又可憐。「得,你只信『事實』。」
幫理不幫親,他這樣眼瞎心瞎的人,杜欣彤果然是跟錯了他。
解大人回來了。
家裏的破事鬧了幾年,從兩年前杜大小姐搬到偏院去後清靜了不少,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兩年,他還是頭一次到這處院子裏來。
府里最偏僻的院子,是這樣的破敗?又或者說,解府里居然有這麼破敗的地方,他着實驚得不輕。
「欣彤真的住的是這裏?」他差點兒就問成了這地方也能住人?
老僕人答:「二少奶奶確實是住這裏,清靜。」
清靜?怕是好幾年沒人住的杜府,也比這裏好吧。
「難怪了欣彤要與老二和離,老二居然把她逼迫成這樣。」
他不禁想,或許自己真的錯了,不應該把他們強行的綁在一起。
入了內院,進了那唯一能住人的屋子,同樣的,在外間先看到了嚶嚶哭泣的杜姨娘,頭上綁着的白色布條,上面還浸出不少鮮紅的血跡。
解大人頓下腳步,面上是全然沒有掩飾的厭惡之色。
「你這又是唱那一出?」
杜姨娘抬起頭,面露懼色。
她向來害怕這解大人,「我……我這是自己碰的。」
她了解解二少爺,同時也了解解大人,他厭惡自己,若是她說這是因為解芩芸說的那些話讓她想不開撞的,只會引得解大人更加厭煩自己罷了。
就在方才,她突然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