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您年紀大了,朕便長話短說。你也知道,那西寧靳莫聰作亂,早晚要反,朝臣們都覺得與其等着他反,不如主動出擊,所以對西寧出兵一事在所難免。」
護國公眯着眼,裝着沒聽明白的樣子,道:「那皇上準備派誰出兵呢?前不久小兒才寫了家書回來,信中提到北平邊關近來又有些不安,戰事吃緊,實在不行,怕還要朝廷支援。當年,老臣寫給他回了信,告訴他有再大的困難也必須自己頂着,皇上近來被災區的事,還有西寧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可沒功夫理他。」
皇后面上露出了笑意,就知道還是爺爺厲害,北平都這麼困難了,總不能讓四叔丟下北平不管,跑去打西寧吧?
他們是早就商量好的,堅決不能出兵,要是讓皇上趁着這機會消弱了國公府的力量,那他們的下場就如同當年的太師府。
肖家潰敗後,肖沁兒的下場她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就算等她死後給她追封了皇后又有什麼用?她才不稀罕。
「皇上,四叔也不容易,北方的蠻夷可厲害着呢,北平的兵萬萬調動不得。」
皇上冷冽的眸子掃向皇后,她立馬住了嘴。
她心想,這男人果真無情,要不是她國公府勢力擺在這兒,她早就像那肖沁兒似的,塵歸塵土歸土了。
皇上淡淡的說道:「北平要守,西寧也不可不管,如此說來,護國公與皇后以為如何呢?」
皇上直接將這個橄欖球拋給了他們。
皇后沒有參於意見,她一個婦人不好參政,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她不說。
這種情況下她當然不會多言。
「皇后,臣妾一個婦人不懂。」她道。
皇上冷笑,她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懂得很,不利的事就懂也裝不懂吧,她懂得很。
這個女人敢實在聰明,不然當年太子府中的那些女人,也不會全栽在她的手中。
靳於淑以為她做得天衣無縫,其實皇上什麼都知道。他之所以不說,裝着不知道,那是因為那些女人逼死了沁兒,她們都改死。
當年的那些老人,逼迫沁兒不得不離開太子府的女人都死了,只剩下皇后一個。
總有一天,她也一樣。
回想當年的事,皇上心思里轉了十彎八拐,一股骨子裏透出來的寒意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凝固,皇后驀地一驚,被皇上現在的樣子嚇得不輕。
不就是不願意出兵嗎?他怎麼一幅要吃人的樣子?
那種無形的壓力壓着皇后,她現在不說話,卻是因為怕了皇上。
護國公是個老花眼,他看不清皇上的神情,所以皇上與皇后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息變化他是不知道的。
他道:「讓嶺南月家去吧,他兵多,二十萬呢。月廷芳驍勇善戰,聽說他們家的小姐們都個個能上陣殺敵,威武得很呢,嶺南邊疆的南詔國是一個小國,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他去最合適。」
皇上將視線移到護國公身上,低聲的說:「前些日子我給月廷芳發了一封密詔,他稱自己近來身體每況愈下,這輩子怕是都上了不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