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沉默了足有十分鐘,然後嘆了口氣。
「珉哥兒,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不過,由你來主持大局,目前還是不可能的,你還年輕,資歷也不夠,難以服眾。即便是有了南溫都拉之戰的戰績,也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若是現在開戰,我也是不願意主持大局的。即便是他們都聽我調遣,我也無法取勝。」
「說說你的兩個條件吧?」
「第一,至少三萬人馬。第二,按照我的方式訓練一年。當然,若是西北邊疆的精銳之師例外。」
「西北之師根本不可能到這裏來的。一是路途遙遠,二是那裏形勢也吃緊。」
「所以,此時根本就不宜在這裏開戰。我之所以發動南溫都拉之戰,就是為了穩住這裏。只要控制了南溫都拉,至少可以保證卜奎十年穩定。」
「有人認為我好大喜功,跟舅舅說句實話,我才十六歲,已經取得如此高位,哪裏需要那麼急着建功立業?我倒是認為,朝廷應該把注意力放在西南才是。」
「放在西南?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把注意力放在三藩那裏?」
「舅舅自己思量吧,我也只是隨便一說,並無特指的。」
賈珉曾經想跟王子騰說一下楊林截獲的那份塔瑪爾女公爵的法文信件的事情。
但是,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打算。
雖然有了這封信,但是,此事並未成功,僅僅是一封信,還只是個孤證,並不具有多大的殺傷力。
其次,象王子騰這樣身居高位的人,雖然還是賈史薛王四大家的人,但是,他的利益和關係網,卻絕對不會只限於這四大家。必定還會跟別的大人物,具有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
在沒有弄清楚王子騰的利益關係的情況下,就把這封信交給他,無疑是個冒險舉動。
萬一王子騰跟韓天魁和三藩有什麼利益瓜葛,交出這封信就是自投羅網的自殺之舉。
為了利益,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比比皆是。何況賈珉只是他的一個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外甥呢。
見賈珉不說,王子騰也不追問。雖然親自打交道的時候不多,但是,賈珉給他的感覺,已經遠遠超出了對於賈珉年齡的印象。
這些天的巡查,他對於賈珉治理下的卜奎,還是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的。
這個治理水平,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也與賈珉的年齡不想吻合。
他簡直難以想像,這些治理思路是出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之手。
但是,若說是賈珉背後有何高人指點,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還沒有發現這個痕跡。
「珉哥兒,舅舅有一件事情,想要託付給你。」
「就請舅舅吩咐。」
「我想把我們王家的府兵團,也併到你這裏,你看可行?」
「既是舅舅吩咐,我哪裏有不從之理。只是有一樣,到了我這裏,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訓練,即便是舅舅也不得干預的。」
「這個是自然的。另外,今兒個聖上來信兒了,召你回朝,我想,或許是垂詢北溫都拉之事。」
「聖上召我回朝?」
「是的,我明日就啟程。你也儘快安排好這裏的事務。儘快啟程,爭取在過年之前趕回去,也好回家過年。過了年,聖上大概就會召見你了。」
「明白了,舅舅就先走一步,我會儘快啟程的。」
「聖上若是召見,還要小心說話,不可意氣用事。」
「謝謝舅舅的教誨。」
「也談不上什麼教誨。畢竟我是你的長輩,該說的話,就要跟你說的。我們總是親戚,過年的時候,跟寶玉到我家裏去吃酒。」
「另外,寶玉的性情,我也是知道的,你母親舔犢情深,老太太對他也過於嬌慣了些。你到了賈府發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是是非非自有公論。」
「但是終究是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起相處的。珉哥兒前程遠大,還需有容人之量,能寬容他們,還是要儘量寬容的。」
王子騰這麼一說,賈珉就明白了。自己以往跟王夫人和寶玉的衝突,王子騰都知道了。
只是王子騰有自己的判斷,倒也未偏聽偏信。此時跟賈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