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禮親王終於要到了。和以往進京的架勢不同,這次可謂是囂張至極。只是親衛軍就帶了兩千人,加上隨扈、下人、婢女、馬夫等等,竟然把京城外的驛站,直接給獨佔了。要知道這個驛站,是專門給即將進京覲見的各個藩國和附屬國的使者休息用的,所以建的很大。
趙顯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脾氣也是不小的。他直接讓人傳旨,只准許禮親王隨帶五百人進京。禮親王不同意,說大夏不安全,好好的人在皇宮都能掉到水裏去,怎麼能讓人放心?
趙顯大怒,摔了一塊平日裏最喜愛的硯台!他正想要把幾個大臣招進宮來,就有太后身邊的人來稟報,太后有請。
「皇帝,這關係到兩國邦交。你可不能義氣用事。」太后軟言勸道,「一定要找個不傷和氣的方法解決。」
「母后有什麼高見?不妨幫朕想一想。」趙顯也是真的被愁着了,身為一個年輕的帝王,他有自己的驕傲。若是輕易的鬆了口,豈不是要低人一等?
太后見皇帝的表情很煩惱,說話的時候也很真誠,於是也暗道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得意的笑了笑,「其實這件事情也不難。」
趙顯一聽大喜,「還請母后賜教。」
「說到底,這禮親王也不過是來給余芳郡主討個公道罷了。你先給他兩分方便,他自然會還你三分顏面的。」
趙顯的眼神暗了暗,故作不解,「母后的意思是……」
「直接把他想要的人交給他便是。」太后很隨意的擺了擺手。
趙顯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啊!這樣啊!那朕這就吩咐把雲嬪送去京外的驛站去……」
「皇帝!」太后打斷了趙顯的話,「送雲嬪去幹什麼?余芳郡主兩次落水是劉雲蓮和司徒流風……」
「母后!」趙顯也打斷了太后的話,「別忘了朕這個皇帝的位子和你這個太后的位子是怎麼來的!」他站起身來,十分認真嚴肅的道,「就算不感恩,也該明白是非曲直才是!這件事情明顯是雲妃想要借刀殺人。只是她算計錯了人罷了!你現在要把誰交出去?你這是想要逼得劉家遠走南月才甘心?」
太后的心中有些訕訕的,「只不過是女兒女婿罷了,事後給劉家些好處就是。」
「女兒、女婿?」趙顯冷笑,「你這是想要逼走他們了?好。朕馬上就下旨,讓司徒流風立刻離開京城,終生不得入!」
太后驚訝於皇帝的好說話,她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心裏實在是憋着一口氣。但是她也知道劉雲陽、劉雲生都是深得皇帝寵信的。皇帝必然不會允許別人動。劉雲香更是個刺頭,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她也不敢伸手。
這次禮親王的舉動,卻是給了她一個好機會,好藉口。以國家大義為由頭,她站得住腳。絕對可以讓劉家因此受到挫折。給自己,也給兩國公府出一口氣。
「皇帝想的清楚才好……」
「朕自然想得清楚。」趙顯玩味的看了太后一眼,「這司徒流風出了京城之後,必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以後萬一朕或者太后有什麼需要的時候,他也必然不會回來的。嘖嘖,朕還年輕。倒是還沒有什麼,只是母后怎麼說也是上了年紀的人……當初父皇若不是有司徒流風出手,怎麼能到現在還在南月修養呢!」
太后的面色變得精彩,她不是沒有想過得罪了司徒流風的後果,可是左右權衡之後,還是對權利的渴望勝過了一切。
趙顯的心裏嘆了口氣,母后以前還算是睿智,也很是沉得住氣的。可是自從到了這個位置之後,心態就有些變了。也許人,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滿足吧。
「哀家老了。既然哀家的主意不好,皇帝就自己去解決吧……」太后也知道行不通了,她雖然不如以前那般睿智,但是卻也沒有傻到明知不可行了還硬要去做。若是真的和皇帝鬧僵了。怕是以後自己的日子也過不安穩。「哀家累了,皇帝你也回去吧。」
古陌被皇帝匆匆的宣進宮,碰到了幾位朝廷重臣恰巧離開。雙方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古陌便給人帶着進了御書房。
「可算是來了。」趙顯看着古陌,鬆了口氣,「你來說說。禮親王的事情怎麼辦?」
古陌抬起頭,意外的問,「這有什麼不好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