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與她睏覺?」
陳杰說,「我要與她睏覺,讓你曉得了,只怕會殺了我。」
她聽着這話,心裏頓時覺得雲開霧散,見了晴天,好想把他摟過來,用力地去親他。
說完話,時間不早了,陳杰要請她吃飯。玉秀不肯吃,怕吃了飯,回去就晚了。可陳杰堅持要請她,於是,他們來到供銷社旁邊的小餐館,一人要了一份五角錢的鹹魚辣椒大米飯。吃着飯,陳杰用討好的口氣說,「我沒做讓你不高興的事吧?」
玉秀用媚眼瞟了他一下,說,「你是個好同志,經得起考驗,要繼續努力。」
吃完飯,天色已晚,玉秀想走大路回茶嶺。可陳杰堅持要送她。於是,他們就從供銷社後面走上了通往茶嶺大隊的小路。小路要通過一片茂密的松林,所以,一進到林間小道,光線就暗了起來。林中幽靜,路上無人。陳杰就拉住她的手。玉秀好高興,只是感覺有些怪氣,因為她還沒有跟別人拉過手,但她還是喜歡這樣。於是,兩人手拉着手,又說又笑地朝着松林的深處走去,一直走到山下的路邊,才把手鬆開。
兩山之間是一馬平川,平川上是向陽大隊的農田與村落。他們順着田間小路一直走到對面的茶山上。這是玉秀第一次在天黑時走山路,因為有陳杰在身旁,她不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覺得夜晚的氣溫清涼愜意,夜晚的景色別有情致。最主要是她們手牽着手走在一起的感覺美妙無比。
回到大隊部,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而且大隊部停電。玉秀就點着煤油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陳杰坐在油燈下,遺憾着說,今晚不能聽歌了。因為他每次過來,都要聽那支《映山紅》。而且,這也是她招待他的一種最好的方式。
可玉秀卻說,「你若喜歡,我唱與你聽。」
陳杰說,「那太好了。」因為他聽過她唱這支歌。
玉秀從床邊上站起,清了下嗓子,就唱了起來: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
寒冬臘月呦盼春風
若要盼得呦紅軍來
嶺上開遍呦映山紅
若要盼得呦紅軍來
嶺上開遍呦映山紅
她一連把歌曲唱了兩遍,然後,羞羞地抿着嘴,看着陳杰的反應。他吃驚地把她看了好半天,說,「若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還以為是電唱機放出的歌呢。」
聽完歌,玉秀就給陳杰講舅舅過壽的情形。不知講了多久,他們一看鐘表,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指針已過了十一時了。陳杰馬上起身要走。但玉秀害怕他路上出事,讓他別回了,就住在水書記的屋裏。陳杰猶豫了一下,說,「這怕不好吧?」
玉秀說,「有么子不好,你剛來大隊部那天,不是就在水書記那屋困的?」
可陳杰說,「那次和這次不一樣,那次是水書記要我困在這裏,可這次我要再困在這裏,只怕別人會懷疑我們有么子不軌行為。你本是一個清秀的妹子,莫讓別人的猜疑和閒話壞了名聲。」
玉秀覺得陳杰的話有道理,就說,「可時間這樣晚了,你一人走夜路,我好擔心呢。」
陳杰說,「又沒得劫路的,怕么子?」
玉秀見他堅持要走,就拿起大門的鑰匙,送陳杰出了院子,臨別時,她一再對他說,「要走大路,莫要走山路。」
陳杰說,「曉得了。」便快步朝着河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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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深情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