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無論陳二郎瞑目不瞑目,他都已經死了。
葉歡擦拭一下濕潤的眼眶,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嘆口氣,沖劉牢之道:「我與你家老闆,雖有仇怨,但是卻也彼此佩服。你們將他的遺體帶走吧,好好安葬。」
劉牢之摁着刀:「葉先生,這筆仇,我們記着,有人會報的。」
「滾蛋!」
葉歡突然爆喝一聲,身子像是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劉牢之身邊。劉牢之大驚失色,等再反應過來時,手中的刀已經被葉歡奪走。
葉歡揮刀之間,劉牢之胸口出現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劉牢之渾身冷汗直流,葉歡這一刀如何砍得,他竟然毫無察覺。
哐當!
葉歡將刀拋在地上,口中冷喝道:「今天本大少已經殺了一個,就不介意再殺第二個,憑你們,也敢聒噪!」
劉牢之捂住胸口的傷口,垂着頭,臉上冷汗直流,卻不敢吭聲。
地上一具屍體,眾人搖頭嘆息,各種心思都有,卻是悶頭向山下走去。
趙三娘帶着魔教餘孽逃過了江,過了江,便不是華夏地界,南越畢竟不是江湖門派的勢力範圍。想要追下去,卻已經極為困難。
事情,或許就如此結束了。談不上多好,卻也談不上多壞。
陳二郎的屍體,以及呆呆怔怔的陳同蒲自然有陳家的手下處理。陳二郎的死,會帶來怎樣的連鎖反應,卻也是大家現在懶得想的。
大家稀稀落落,往山下走,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張白魚和葉歡走在一起,兩人並肩而行,周圍沒有一個人,二人踩着稀疏的野草,邁步向山下走去。
「姐夫,玩得夠狠吶!」張白魚拿開一根攔路的樹枝,口中忽然冒出一句。
葉歡笑笑,聳了聳肩膀:「總算是鬆口氣,這些日子繃壞了。」
「陳二郎死不足惜,可是,姐夫你心裏,會不會有一絲不忍呢?」
「不會。」葉歡轉過頭,臉上是乾淨的笑,正如同,那東方破曉,霞光萬丈的太陽。
張白魚怔了怔,看到葉歡已經轉過身去,腳步堅定的,像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
「若是我死了,陳二郎會不會不忍?」葉歡搖搖頭:「他忍與不忍,我都已經死了。掉幾滴眼淚,表達一下,貓哭耗子的慈悲,沉浸在自我感動之中,與我何干?」
「當年李青夢被殺死了好幾個隊友,這些年,李青夢活在夢魘之中,陳二郎可否也有不忍過呢?」
「有與沒有,與死人何干?」
「我與你說這些,不是想要說服你,陳二郎該死。我想說的是,無論他該不該死,擋了我的路,我都會送他去死。」
「陳二郎不是好人,死一百次,也是死有餘辜。我也不是好人,死一千次,也是死有餘辜。我殺他,不是出於正義,更不是出於善良。邪不勝正,正也很難勝邪。靠善良制服不了邪惡,制服邪惡終究是要靠更惡的惡。」
葉歡回過頭,望着張白魚輕輕道:「我是那更惡的惡。」
這一剎那,太陽正好完全從東方的山頭蹦出,一瞬間,光芒萬丈,籠罩大地山河。
葉歡背衝着太陽,身後霞光萬丈,張白魚下意識眯起眼睛,透過眼縫看到,這一刻的葉歡像是身披金盔金甲,可是他背對着太陽,臉上卻是一片黑暗。
張白魚微微低下頭去,那一剎那,他竟不敢看葉歡的眼睛。
再抬起頭,見葉歡已經轉過身,向山下走去。張白魚快走兩步,來到葉歡身邊,開口道:「幸好你是我姐夫。好了,姐夫,形而上的東西,咱們就不聊了。可你這次殺了陳二郎,怕是陳家不會善罷甘休。」
「你又錯了,我沒有殺陳二郎,陳家內鬥而已。他就算恨得牙痒痒,也沒辦法將黑鍋扣在我身上。讓他們有轍想去,沒轍死去。況且,人生在世,若是事事牽腸掛肚,不能恣意,還有什麼意思。」
「那麼,趙三娘他們呢?真的走了?」
「你問我這些幹什麼,我與魔教誓不兩立,他們走與不走,我如何知道。」葉歡白他一眼,說話的時候,卻微微扭過頭去,目光看着南方。
怕是這一刻,她,已經渡過江,向
第596章 他是那更惡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