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此前所戴的,正是從謝小玉手中得來的,昔年七巧童子親手製成的人皮面具。
這張人皮面具最巧妙的地方在於能根據佩戴者的臉骨進行一定程度的捏臉。
即是說,這張人皮面具是通過五官的微調來變臉,或許沒辦法徹底改頭換面,變成一個完全不相像的人,但就算是老江湖,也極難看破偽裝。
蕭遙很滿意這張面具,操作起來更簡單,他只需要變成「自己」就行了。
如此一來,一個完美的殺局成型。
鮮于崢死得憋屈無比,蕭遙卻覺得他死得一點都不冤。
因為這是無數的細節堆積而成的,只要有一處缺失,就不能得手。
不等鮮于崢的無頭屍體倒地,蕭遙一邊將狂沙刀收了,一邊抓向腕錶,在儲物空間內第一時間將那張契約了段延慶的元卡取了出來。
然而元卡剛剛到手,似乎感覺到了主人氣息的消失,突然一振,化作點點星芒,直接爆開。
蕭遙失望地嘆了口氣,也有些恍然。
如果這些穿越者的元卡能互相奪取,廝殺爭奪就不可遏止。
但從之前牟肅的驚愕中來看,穿越者之間還是很少內訌的。
這就說明元卡不可強行奪取,只能在彼此的意願下進行交易。
而元卡自行毀滅的同時,其內的段延慶也化作一道光影,冉冉升起。
「謝謝你!」
他眉宇間浮現解脫的神色,向着蕭遙微微頷,腹語傳音,化作點點星芒,消散無蹤。
這一幕,讓蕭遙心情複雜起來。
他在努力抗爭穿越者對自己的覬覦,但同時也在無時無刻地尋找機會,想多契約一些強力隨從,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二星級卡修。
確實,鮮于崢他們行事卑劣,不擇手段,把異世界裏的人當成貨物,隨意分配交換,自己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究其根本,又有多少區別?
蕭遙並不準備用冰心決平復這種情緒,因為他認為這種思考有助於認清自我。
是對是錯,是善是惡,並非關鍵,最忌諱的是連自己到底要走什麼樣的道路都不知道,只知一味評判別人,最終必將迷失墮落。
啪!啪!啪!
不料就在這時,清脆的鼓掌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索。
一身白衣的文光斗走出,身後跟隨着三名風格各異的靚麗女隨從,大搖大擺,不可一世地站到面前,讚嘆道:「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蕭遙揚起眉頭,緩緩地道:「沒想到,我最終低估的人,竟然是你!」
半個時辰前,文光斗還告訴鮮于崢,他正在隱秘之處療傷,現在卻出現在這裏,一副全程目睹的樣子,說明他之前的受傷根本是假裝的。
迎着蕭遙震驚的目光,文光斗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很早前我就現不對了,丁鵬得到的好處太多了,聰明人不會在劇情主角契約成功前做那麼大的投入,所以……」
他一指蕭遙,背後似乎有一道閃電劈過:「從上萬松山庄開始就是你,一直是你,真正的丁鵬早就被你掉包了!」
雖不中亦不遠矣,蕭遙心頭一凜,這傢伙居然是大智若愚?
可惜冰心決探查情緒也非萬能,目標實力越高,反饋過來的情緒就越模糊,除非目標有劇烈的情緒波動,才能有準確的察覺。
所以文光斗是有可能識破後,不動聲色,引而不的。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這句話誠不欺我。
因為文光斗唰地一下展開摺扇,呼呼呼地扇着風,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你花費偌大心血,是衝着本公子來的吧!你是哪一家的人?褚家?還是衛家?」
此言一出,蕭遙不由怔住。
文光斗昂起下巴,催促道:「有什麼請求,要對本公子說的,現在沒有外人了,說吧!」
蕭遙有些凌亂了。
文光斗將他古怪的表情收入眼底,也露出詫異的神色來:「怎麼,你的目標不是我?那你費盡心機,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一張綠卡和一把破刀?」
面對這種自戀的傢伙,蕭遙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