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援朝沒有搭理恐懼的侯曉蘭,甚至在對方向自己跑來的時候朝後退。他有意跟侯曉蘭保持距離,保持一個陌生的距離。
「蕭援朝!嗚嗚嗚嗚……你別跑呀,你別跑呀……嗚嗚嗚……」侯曉蘭哭着追蕭援朝。
可蕭援朝就是不讓她追上,他就是得讓侯曉蘭感覺到害怕、恐懼。
他很清楚這個丫頭,絕對不是那種惡毒的人。這一次的的確確是生氣了,生了很大的氣。當她像孩子一樣是生出誰也制止不了的氣時,就得採用嚇唬的方式勒令其住手。
孩子都是不經嚇的,恐懼比任何手段都有效。當孩子知道後怕的時候,就會放棄正在進行的錯誤行為。
「好好看看這裏,如果感覺不到什麼,那就等到天亮的時候再看!」蕭援朝衝着侯曉蘭發出低吼。
「看到了,看到了,蕭援朝,求求你了,求求……」
「吼!」
蕭援朝猛地沖侯曉蘭齜牙發出吼聲,他的眼睛裏開始透着凶芒,伸出右手抹了一把別人吐出的鮮血放在嘴巴。
血是暗黑色的,充滿了惡臭。可蕭援朝恍若未聞,並且做出一個讓侯曉蘭呆滯的舉動:伸出舌頭,****鮮血,吞咽!
侯曉蘭愣住了,眼睜睜的看着蕭援朝完成吞咽的動作,把病毒徹徹底底放置在身體內。
「蕭援……」侯曉蘭掏出一顆小小的藥丸遞出去,眼巴巴的瞅着做出這樣舉動的蕭援朝。
「我不會接受你的治療,記住,如果你不能阻止這場瘟疫,那麼你就再也找不到我。」蕭援朝深深的凝望一眼侯曉蘭,轉身狂奔而去。
他若離去,侯曉蘭斷然追不上。而侯曉蘭也沒有追,因為這個丫頭在發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發愣,愣了很久很久……
「哇!……」
侯曉蘭突然大哭起來,蹲在地上放聲大哭。她很傷心,傷心之下大哭特哭,傷心的根源在於她的生氣完全因為蕭援朝而起。可蕭援朝不理解,竟然做出這種舉動,讓自己徹徹底底的感染瘟疫。
這是在逼她,用自己的命在逼她。
可跑到城市黑暗角落裏的蕭援朝卻認為這是值得的,他就是在逼迫侯曉蘭,用自己的命逼迫侯曉蘭放棄大規模的屠殺。
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的生命不該由他們來決定,而是應該由上帝做出裁決。他們可以是儈子手,可以殺人如麻,可絕對不能用滅絕的方式進行屠殺。
這是有違人道的,不足取。倘若任由瘟疫蔓延,那麼他們還能稱之為一個人嗎?
無辜太多,普通人太多太多。他們所學到的技能不是向普通人下手,職業軍人亦有職業軍人的底線。
走着走着,蕭援朝開始嘔吐起來,出現跟那些人一樣的正裝。嘔吐物中帶着黑色的粘液,散發出惡臭。
他很清楚,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發熱咳嗽,進入瘟疫疾病的第二個階段。
「讓人操心的孩子。」蕭援朝擦擦嘴巴,苦笑着搖搖頭自語。
的確是讓人操心的孩子,沒有了蕭援朝,蹲在那裏哭的侯曉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現在想的是都寶寶,沒有蕭援朝之後,首先想到的是都寶寶。
「嗚嗚嗚……我找寶寶去……我找寶寶去……嗚嗚嗚……」侯曉蘭哭的滿臉都是淚痕。
「咳咳咳……」
旁邊傳來咳嗽聲,那個抱着幼兒的黑人婦女遞給侯曉蘭一塊布,讓她擦擦眼淚。
侯曉蘭怔了一下,盯着對方手裏的布,再次陷入呆滯。
「哇哇哇……咳咳咳……咳咳咳……」
婦女懷裏的幼兒再次發出急促的咳嗽聲,讓這個黑人婦女趕緊把布塞給侯曉蘭,哄着自己的孩子。
這是侯曉蘭壓根都沒想到會出現的情況,幾乎是瞬間,她把掏出來的那一顆藥丸塞進那個孩子的嘴巴里,轉身就跑。
侯曉蘭跑的很慌亂,很驚恐,仿佛有野獸在後面跟着她一樣。
她是害怕,開始害怕自己怒火之下所做的一切了。
穿過人群,侯曉蘭用力擠進醫院,匆匆忙忙的找到一部電話,火速打給都寶寶。
電話很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