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燕凌寒從這一場宿醉中醒來,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隨風。讀字閣 m.duzige.com
此刻,隨風一臉疑惑,問道「你昨晚說的車馬不可及也無船可坐的地方,到底是哪裏?」
「我昨晚說過這樣的話?」
「當然說了。」
「你記錯了。」丟下這句話,燕凌寒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往赫雲舒所住的宮院而去,不再給隨風發問的機會。
他回去的時候,赫雲舒剛好醒來。
睜開眼睛看到燕凌寒,赫雲舒滿眼含笑。
「昨晚喝的可開心?」
「還好。」燕凌寒笑着應道。
如同往日一樣,二人的日子過得如同蜜裏調油一般。
往昔那繁雜的政務,燕凌寒都交給了燕永奇管着,只有在燕永奇力所不能及或者無法決斷的時候,燕凌寒才會過去管一管。
而且,在勤政殿侍奉書案的彭清韻耐心細緻,和燕永奇合作得很是默契,這樣一來,需要燕凌寒親自處理的事務就少了很多。
總之,現在燕凌寒很清閒,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陪着赫雲舒。
有時候,兩個人待在一起,哪怕是各做各的事情,卻也會在偶爾抬頭互相凝望的那一瞬間相視而笑。諸多情意,都在這一笑之間緩緩流淌。
就這樣,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轉眼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在這兩個月之內,赫雲舒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不可控,而且,她的心痛之症又發作了兩次。
有一次發作的時候恰逢百里奚和也在,於是便請他診脈。
然而,即便是他,也沒能看出什麼來。
這是赫雲舒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覺得,自己離開這裏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近到讓她惶恐。
好在,這段時間裏,燕凌寒一直陪着她。有時他們在宮裏,有時他們出宮去,可只要是彼此陪伴的日子,赫雲舒都覺得很開心。
身體不可控的時候,她會儘量避開燕凌寒。
湯仲景的藥,她也是一直喝着的。至少,在燕凌寒看來是如此。
這段時日,她總是在想,是讓燕凌寒有準備的接受她的離開?還是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日子,待有一日等待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將她帶走呢?
原本,她是打算好了選擇後者的,也安排好了一切,無論是百里星宇還是湯仲景,都為她保守了秘密,瞞住了燕凌寒。
可一旦覺察到離開的時日將近,赫雲舒卻猶豫了。
她無法想像,於是她認真地思考如果她突然離開,燕凌寒該如何接受?
她想不出。
於是她推己及人,站在燕凌寒的角度思考這個問題。如果設身處地地去想,若是燕凌寒突然離開,她如何能夠接受?
這個問題,她單單是想一想就覺得分外難受,根本無法再思考下去。
她知道,那一定非常難受,因為那是一種比死亡還要令人恐懼的絕望。那種絕望,是任何人都不想經受的。
所以,她都不能經受,為什麼要讓燕凌寒陷入這種突如其來的痛苦呢?
或許,她應該告訴他,從而讓他有所準備,不至於突然之間就要面對她的離開。
於是,深思熟慮後,赫雲舒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內,一切井然有序。
赫雲舒直接去找了湯仲景,吩咐道「準備準備,出宮去吧。」
湯仲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皇后娘娘,您、什麼意思?」
「你可以出宮了。」說完,赫雲舒又補充道,「放心,你的頭痛之症,百里星宇會徹底根治的。」
「是,皇后娘娘。」
離開太醫院,赫雲舒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如釋重負。
一個時辰後,湯仲景離開皇宮,很快就出了城。
得到這個消息,赫雲舒坐在那裏,雙手交握,緊緊攥在一起。
讓湯仲景離開皇宮,只是第一步。
現在,就看第二步了。
這一日,很快就到了日暮時分,到了時辰太醫院的人還沒將熬好的藥送過來,燕凌寒便派人去催。
赫雲舒阻止了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