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燕凌寒看向了某處,赫雲舒也跟着看了過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一看,吃驚不小。
平日裏的雲念遠,總是那般雲淡風輕的謙謙公子模樣,有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可今日的他,走起路來腰彎肩垮,全無往日那般意氣風的模樣。
赫雲舒不禁站了起來,問道「大表哥,你這是怎麼了?」
雲念遠艱難地抬頭,看了看赫雲舒,他沒有說話,只是走到赫雲舒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到底怎麼了?」
在赫雲舒一連串的詢問之下,雲念遠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小妹,沒什麼。」
「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沒什麼?」
雲念遠又勉強笑了笑,道「小妹,你放心吧,真沒什麼。」
赫雲舒意識到,雲念遠並不想說什麼,於是,她也就不再勉強。
於是,赫雲舒不再問,只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坐了一會兒之後,雲念遠起身,道「小妹,父親讓我來提醒你,今日可以拜祭。」
赫雲舒點點頭,道「我知道的。」
今日是初五,照例,在這一天的晚上,她可以拜祭她的父親——赫明城。
說完這些,雲念遠就走了。
赫雲舒看着他的背影,戳了戳燕凌寒的胳膊,道「夫君,你覺得,大表哥這是怎麼了?」
「為情所困。還能是怎麼了?」
赫雲舒點點頭,深以為然。
如今,雲念遠無論是家裏還是仕途都沒什麼顧慮,那麼,唯一能讓他如此傷神的,就是那個求而不得的女子了。
這時候,赫雲舒倒是有些好奇了。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會讓表哥這般牽腸掛肚,以至於愁腸百結?
赫雲舒想了一會兒,想不出究竟,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這一日是初五,拜祭是在晚上。
夜幕降臨時,燕凌寒和赫雲舒一起帶着孩子們去了赫府。
赫府之中,一切如舊。
定國公府派了人在這裏看着,裏面的一切都還是往日的模樣,打掃得很乾淨。
夜風靜謐,距離父親離開,已經許久了。
是那樣一個歡慶的除夕夜,他的父親被人殺死,府中上上下下,血流成河。
而現在,她終於報了仇,帶着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們來見父親。
此刻,白燭搖曳中,赫雲舒看着那冰冷的牌位,思緒良多。
曾經,她以為那待她如此苛刻的赫明謙就是她的父親赫明城,心裏失望了很久。
可後來一步步才現,她所以為的赫明城不過是她名義上的叔叔赫明謙,而她的父親,則被赫明謙和赫老夫人聯手囚禁。
當她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親赫明城,才真正知道被寵着的感覺。
至今她仍然記得,父親去參加宮宴,回來的時候袖子裏藏了點心給她,那般的小心翼翼。
往事歷歷在目,如同生在昨日,可事情,居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赫雲舒燃了香,跪在了父親的牌位前。
「父親,這是我的大兒子溫良,他很老實,像個老大的樣子……」
「父親,這是我的二兒子恭讓,他空有恭讓之名,但實在是很調皮,想必以後,會更加難以管教……」
「父親,這是我的小女兒,靈毓。她很愛笑,舅母說靈毓很像小時候的我,你覺得呢……」
「父親,夫君待我很好,你不必擔心我……」
……
赫雲舒一連說了許多,就好像父親赫明城就坐在她的面前,聽她綿綿不斷的絮叨。
見赫雲舒如此,一旁的燕凌寒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赫雲舒知道燕凌寒的意思,他是不希望她太過傷感。
可是,她如何能不傷感呢?
她說了這麼多,也只是遺憾,遺憾她如今兒女雙全,夫妻和美,可那般惦念她的父親,卻永遠也看不到了。
如果,如果他還在,可以含飴弄孫,該有多好!
有淚,自赫雲舒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