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的聲音還在空曠的房間內迴響着。
烏斯季諾夫卻有些傻眼。
不明白102首長這是唱的哪一出,明明應該妥協才是,怎麼說着說着就掀起了桌子?這倒也算了,臨了丟了那麼一塊金屬片算是怎麼回事?打發乞丐,那也應該用錢而不是破爛的金屬片。
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烏斯季諾夫坐在那裏怔怔發呆,一旁的格列奇科卻察覺到102首長臨走時所說的話,皺了下眉頭便將桌上的那塊金屬片拿到手裏,撫了撫眼鏡便仔細的端詳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隱在鏡片後的那雙藍灰色的眼眸先是一眯,旋即猛然睜大,而後又顫抖着將眼睛摘下來,把那塊金屬片湊到眼前仔細查看.
這麼明顯的動作自然引起烏斯季諾夫的注意,當即問道:「這塊鐵片有什麼不對嗎?」
鐵片?格列奇科心理苦笑,如果手上的東西要是鐵片就好了,問題是這根本就不是鐵片,不過面對烏斯季諾夫,格列奇科也不好說得這麼直白,而是重新戴上眼鏡,用一種不置可否的語氣回應道:「這東西並不是鐵片,更像是噴氣發動機上的渦輪葉片,一種複雜的合金片。」
「噴氣式發動機的渦輪葉片?」
烏斯季諾夫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開什麼玩笑,中國人連基本的製造機器都沒有,怎麼可能造出噴氣式發動機的渦輪葉片?」
「這個……」
格列奇科很想表態說是,但面對手上的那塊金屬片,先前脫口而出的話卻硬生生被他給咽了下去。
別人不知道,但作為蘇聯知名的航空動力專家,格列奇科卻比任何人都清楚手中的金屬片代表着什麼。
儘管手頭上沒有專業的檢驗儀器做精確的數據採集測試,但憑着多年的噴氣式發東西的研究和製造經驗,渦輪葉片究竟是好是壞,他多少還是能看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他的心裏才會格外的震驚,因為他手裏的那塊葉片無論是成色還是均勻度,都是完成度相當高的那種。
用現行的蘇聯標準來評判的話,絕對是超一流的產品。
如果這樣的產品出現在蘇聯倒也就罷了,儘管能生產出這樣產品的蘇聯廠家並不多,可終究還有那麼一兩家,可問題的關鍵是它出現在中國,更令人不可思議是,102首長臨走前的那句話:
這東西是中國人自己造出來的。
而這又怎麼可能?
沒有技術,沒有設備,更沒有核心的技術人才,就這麼一個白紙一樣的國家,怎麼可能造出這般高價值的核心產品?
察覺到格列奇科有些閃爍的目光,烏斯季諾夫也察覺到有些不對,臉色一沉:「難道中國人真的能造出來?」
格列奇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說着又把目光聚焦到那塊金屬片上,看着那平整且怪異的弧度,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這塊葉片的完成度非常好,一般的精鍛機根本就做不出來,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上面根本看不到任何機加工的痕跡,這說明整個葉片是一次性成型的,換句話說,製造這塊葉片的廠家用的是連我們蘇聯都不曾掌握的新式工藝,這就太可怕。」
格列奇科的話絲毫沒有誇張,要知道現如今的渦輪葉片的生產方式普遍還是採用精鍛機精鍛,加高精度機械加工的生產流程。
想要打造出一塊完成極高的渦輪葉片不單單是需要機械設備的精良可靠,更需要技術工人的高超技藝。
可即便如此,想要加工一塊合格的渦輪葉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便是整塊高價值合金金屬板的報廢。
所以包括蘇聯在內的世界各主要航空大國都在致力於渦輪葉片生產工藝的改進研究,希望能夠找到完成度更好的生產流程。
但問題是這種高效率的生產工藝可不是你想想就能憑空搞出來的,當年的德國就在二戰末期開始探索,到得如今繼承德國航空技術衣缽的美蘇兩國始終沒有停下繼續探索的腳步。
前前後後十多年的時間,投入的資源可謂是不計其數,產出的成果卻寥寥無幾,以至於到得如今還是需要用老辦法才能有效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