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可都是上過戰場上的,很清楚在敵人兵力兵器佔優勢的情況下,實施的陣地防禦戰是多麼的艱難,哪怕阻擊的敵人是較之正規軍差距頗大的土匪,但僅憑一個人不僅守住了陣地,而且還將其徹底擊潰,任誰聽了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對於秦東民推測的受傷,總後首長等人接受起來也就順理成章,笑話,面對如此猛烈的攻勢,能夠保住命就不錯了,要是不受傷,那可真就是超人了,於是總後首長看了看宋繼學的傷勢,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昨晚的事情,我在路上聽東民說了一些,怎麼樣?一切都穩定了嗎?柏毅的傷勢怎麼樣?嚴重嗎?」
白雲廠的事來沒來得及上報,所以總後首長並不知情,只是在來的路上聽秦東民提了幾句,不過總後首長並沒放在心上,畢竟在解放區抓獲敵特分子和剿匪的事情時刻都在發生,沒必要每一件事都要親自過問。
更何況,他此行的目的更多是為了調研,是以對此事並沒有問太詳細,直到剛才秦東民不經意的流露出的幾句話,卻讓思維縝密的總後首長瞬間勾勒出昨夜兇險的一幕,這才發現其中的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不覺後悔的同時,也在心下埋怨自己的老戰友,在電報里對他的「刻意瞞報」,於是這才放下筆記本,對着宋繼學詢問起昨夜的情況,宋繼學見總後首長問起,自然是不敢隱瞞,趕忙站直身子朗聲答道:「目前白雲廠的情況一切正常,各個車間的生產井然有序,基本沒什麼影響,至於柏毅同志……還請首長放心,他只是受了些輕傷,並無大礙!」
「只受了輕傷?我滴個乖乖,作為那些土匪的子彈跟黔東南的瀑布一樣,簡直是密不透風,守在上面的柏毅只受了輕傷,我老秦打了快一輩子的仗,也打不出這樣神奇的效果,這個柏毅他是怎麼辦到的?」
宋繼學話音剛落,秦東民便難以置信的看着宋繼學,不只是他站在宋繼學對面的總後首長以及其他領導幹部也是一樣,大家都是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人,仗是怎麼打的,這些人早就爛熟於胸,也正因為如此,對於宋繼學的話,在場的人幾乎每一個信的。
只不過礙於一些情面,秦東民沒有把話說得那麼直白罷了,但他的意思卻很清楚,至於其他領導,早已有搖着頭表示很難接受,只有總後首長面色如常,但那雙飽經風霜的銳利眼神,所迸發出的疑惑之情,還是讓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宋繼學自然能夠感受得到來自總後首長等一眾領導們的審慎質問,頓覺頭大如斗,柏毅是怎麼辦到的,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清楚,昨夜自從幹掉詹洪濤,未免再生意外,出了留一部分人加強警戒,其他的人便全部撤回廠里加以休整。
本來宋繼學和林波等着今天的善後會議結束,在找來柏毅詳細問問昨晚的情況,卻沒想到,會剛開了一半,總後首長等人就突然來到白雲廠,搞得宋繼學和林波一點準備都沒有,那可能回答上來這些質問,然而就在宋繼學等人為難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話音:
「報告!」
話音即落,兩位身穿東野制式軍裝的年輕人便急匆匆的跑過來,旋即站定身子,衝着在場的各位領導齊齊敬了個軍禮,兩人氣息都有些喘,臉色也微微泛紅,很顯然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
不過相較於此,眾人對這兩位年輕人的感覺卻很不一樣,左邊的那個長得跟黑炭頭,很是老氣,卻在眉宇間透着那麼一丁點跳脫味道的人,見到這麼一大堆領導,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緊張,似乎敬禮的手都有些激動的微微顫抖。
而右邊的那位,身形高瘦,皮膚黝黑,臉型稜角分明的年輕人,雖然從眼底里也流露出些許的緊張,不過較之左右的黑炭頭,卻從容堅定了許多,只不過這份從容和堅定落在旁人眼裏或許只會贊一聲穩重。
然而看在總後首長眼中卻是另一番感覺,似乎讓他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第一次在南方某陸軍軍官學校時看到的那一幕,以至於他那雙早已古井無波的雙眸,不覺微微閃動着亮光,但很快便重新斂去,快步走到兩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後,便開口問道:「你們誰是柏毅?」
「報告,我是!」
右邊的那位年輕人二話沒說,直接挺直身子,朗聲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