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巧兒被鞭笞那天起,瑾瑜就單獨住在書房裏,除了那日深夜悄悄探訪,他甚至連寢室的門都沒進過,也從不過問她的傷情,不過,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他撫琴,巧兒不由就想起,那日消遣靖琪,隔牆聽到有人噴笑,想來就是他了,當時他也在撫琴,彈的是《詩經·蒹葭》。
突然有一天,沒有聽到他的琴聲,巧兒竟然無法入眠,不是因為有多喜歡他的琴聲,而是,聽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他出門了嗎?」巧兒問平兒道。
由於劉姥姥家裏收棉花,青兒回家去幫忙,卐兒在賈府做事時每天要早起,晚上睡得早已成了習慣,只有平兒陪在身邊。
「沒有,是那邊府里宴客,商量迎娶賴小姐過門兒的事情,劉老爺要他過去陪客人,所以,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平兒用手巾給巧兒熱敷傷處,見淤血消散的差不多了,巧兒的精神也好了許多,就問道:「前幾天你身體不好,我也沒敢問,你和大少爺究竟是怎麼了?又不說散,又不打照面兒,好歹,總該給個說法吧?」
巧兒唯有苦笑,本以為自己和瑾瑜算是情投意合,沒想到,相處這麼久,依然和陌生人沒有兩樣,因為,她根本就讀不懂瑾瑜少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真的以為自己品行不端嗎?
「也許,他在等我主動提出來吧,那日賴彩萍把我說得十分不堪,甚至說賈府沒一個乾淨的,他有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姑娘準備怎麼辦呢?」
「等養好傷,我們就回大觀園去。」老實說,若非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巧兒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夫妻之道,貴在相互信任,瑾瑜對自己心生間隙,表現得甚是無情,她又何必再留戀這份本就很荒唐的婚姻呢。
平兒嘆了口氣,想安慰她幾句,她卻沒事人似的打趣道:「回到賈府要你和爹爹養我,心裏沒不高興吧?」
「看姑娘說的什麼話!」平兒紅了臉嗔道。
巧兒抿着嘴笑,從懷裏取出他給的那個荷包來,因為這個荷包實在是繡的精巧,聽靖琪說,又是他娘親的遺物,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姨娘放心,這裏有一千兩銀票,等爹爹回家,我們一家三口或經商,或買幾畝地,到時候,姨娘再給我添個小弟弟……」
「砰」的一聲,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金銀二鼠帶着兩個婆子進來,沒等巧兒反應過來,荷包已經到了銀鼠手中,他打開荷包,取出裏邊的銀票來,把荷包扔回在巧兒臉上,鄙夷的冷笑道:「這倒真是無巧不成書,偷了東西還敢在此炫耀!」
「二位大人,一千兩銀票贓物已經有了,竊賊交由你們處置。」金鼠雙手抱胸對跟腳進來的兩個公差說道。
平兒並不知道靖琪賠償巧兒一千兩銀票的事情,見公差拿人,慌忙擋在巧兒身前,脫口辯解道:「且慢拿人,半夜三更的闖入內室是何道理,我家姑娘是千金小姐,從小兒什麼金銀財寶沒見過,稀罕偷人銀子麼!」
「別他媽拿千金大小姐的名頭嚇唬人,是,你家小姐什麼金銀財寶都見過,可惜,現在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靠坑蒙拐騙嫁進劉府,又不守婦道,偷了夫人的銀票,夫人現已報官,賈巧兒,快點起來,跟本大爺去衙門裏分說去。」
公差說着就要拿繩索綁人,巧兒剛正在熱敷傷處,還光着屁股呢,好在外邊蓋着被子,沒有走光,也顧不得搭話,趁平兒擋着說話,就被窩裏迅速穿好衣褲,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小姐是鳳凰也好,是其他什麼鳥也罷,就是沒有做過小偷,這一千兩銀票來路清清白白,是靖琪少爺摔壞我的馬車弄丟行李的賠償,跟夫人丟失的銀票沒有關係。」
「哈哈哈……」銀鼠揚聲大笑起來,戲諧道:「大少奶奶腦袋瓜子轉得不慢,眼見二少爺成了傻子,就把事情往他身上推,可惜,他如今可是沒辦法給少奶奶作證的。」
巧兒聽了這話,立刻意識到事情大大不妙,心知這是劉家故意栽贓陷害自己,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追回銀票,讓自己蹲大獄?最輕的懲處,也是以觸犯「七出」之罪,趕出家門吧?瑾瑜近幾天對自己十分冷漠,今天的事情和他有無關係?
這張銀票是青兒拿來交給自己的,她應該是最有分量的人證,可是,官府會不會只聽劉
第057章 贓銀一千兩 淑女成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