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客棧內,左雲懷疑地盯着曹厲:
「為什麼是我們?」
不等曹厲回答,張宏突然接口:
「因為我們不是他的人。」
「所以要帶在身邊才放心。」左雲如是說。
曹厲並沒有反駁,再次檢查了已經裝好的火藥,就帶着左雲同張宏走近了濃重的夜色中。
桑雲的捷報已經傳來,快則今日,慢則明日,小月鎮必將贏來一場大戰。
距離小月鎮百里的神武軍營帳內,周從正端坐在自己的帳房,這裏雖然名為神武軍,但神武軍的主力早就隨李雲舒去了桑雲,這裏幾乎都是周家近幾年來經營起的心腹。
厚重的帳門被掀起一角,跟隨冷風進來的是周正與周從酷似的面容。
毫不意外周正的到來,替周正掃去肩頭的落雪,周從有些急迫地問道:
「父親有何指示?」
周正的嘴唇被凍地有些哆嗦,他連熱茶都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就急忙同周從耳語道:
「按兵不動。」
不多久,李雲舒的手信被送至周從帳中,待人退下,周正從屏風後走出:
「如何?」
周從摩挲着雪白地信紙:
「即刻攻打小月鎮。」
陰暗狹窄的溶洞內,曹厲三人正緩慢地前行,如今已是深夜,據經常在這裏出入的張宏估計,黎明時分,他們就將到達小月鎮內的村莊。
「暗樁的接應是否佈置妥當?」曹厲沉聲問道。
「事關重大,我並未言明,只說鏢局的一位人物要進城躲避戰亂,他們只需接應一二便可。」張宏道
「甚好」曹厲點頭。
左雲同曹厲挨得極近,他溫熱的鼻息全部噴灑在左雲的臉上,在如此寒冷的晚上,讓左雲感到些許暖意。
「此處休息片刻便好,千萬不要停留過久,不然這寒氣非把我們凍死不可。」
張宏說着遞給了左雲一壺此地特有的烈酒,為了抵禦寒冷,三人不時地喝一些這種酒,雖然是暖和了一點,但左雲的頭卻越來越沉。
想來烈酒最是消磨人的意志,自來到這個異世,左雲已經許久不曾想起的左天,在今夜卻是頻繁地闖入左雲的腦海,也不怪左雲,所謂觸景生情,這古藺的寒夜同孤兒院需要兩人相擁而眠的寒夜何其相似。
好不容易捱到洞口,天色已經破曉。一見前方開闊的平地,左雲就不管不顧地醉倒在地,如若不是張宏及時接住,怕是要摔得不輕。
曹厲神色複雜地望着左雲,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很難相信會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類似軟弱的情緒。
接應的人早就到了,儘管疑惑三人帶着大量酒罐,但也沒有多問,帶着幾人悄悄潛入了小月鎮。曹厲自然沒有去管醉的如一灘爛泥的左雲。
第三日的傍晚,左雲才醒過來,她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一夜,曹厲估計的大戰卻並沒有如約而至。
沒有了多餘的顧忌,曹厲自然沒有同左雲同處一室,被宿醉折磨地難受不堪的左雲安心休養數日後,終於恢復如初。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左雲十分清楚小月鎮一戰對曹厲的重要性,只是沒料到是,先沉不住氣的會是張宏。
距離三人到達小月鎮已經近一月,桑雲到小月的距離也不足月許,充分考慮路上的耽擱,李雲舒最遲也該在幾日前到達小月鎮附近了,可眼下,兩軍雖然緊張對持,但絲毫沒有開戰跡象。
張宏已經幾日未合眼,清秀的臉上滿是鬍渣,在左雲的心中,張宏一直是初見時那個溫柔淡定的白衣公子,從未想過他會有今天這個樣子。
不知如何安慰,左雲突然把手中端了許久,張宏仍不肯進食的碗筷丟到了地下。
瓦罐破碎地聲音終於讓張宏把目光移到了左雲身上,看着憔悴至此的張宏,左雲有些不解又有些痛心:
「我不知你為何會是今天這個鬼樣子,更不知你為何會對李雲舒有這麼大的信心。我只問你當初是誰在我面前欲言又止,誰告訴我讓我相信李雲舒,我自是不會信他,但你既然說得出那些話,為何今日,確反而不相信他了?」
短短几句話,卻如醍醐灌頂,深深驚醒了張宏,他看着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