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尋霓裳不知是為何事?」沈霓裳站在門內一步並未近前。
&事,只是方才見得沈姑娘同沈家大小姐有些爭執,紅衣剛好在此處,也聽了幾句。」史紅衣回頭看了眼窗口,再轉身笑了笑,「想必沈姑娘還不知曉,沈家二少爺將幾家鋪子中的現銀都提走了。眼下沈家的鋪子都還關着,不曾開門營業呢。」
果然如此。
沈霓裳也不覺多驚異,「嗯」了一聲:「原來這麼回事。」
&家鋪子對面便是沈家一處鋪子,昨日沈老爺去了鋪子,鬧出的動靜不小。」史紅衣踱步到桌前坐下,做了個請勢,「沈姑娘不嫌棄的話便坐下說話吧。」
史紅衣雖是清瘦得嚇人,但走路的姿勢卻極有氣勢,於尋常女子不同,也與以前沈霓裳見到的樣子很是不同。
方才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緩步向前時,如同一柄出鞘寶劍,很是幾分咄咄逼人。
沈霓裳在心中微微一凝!
這個史紅衣會功夫!
而且只怕還不弱。
她原先在米家逗留的時候,雖未很是留心,但以她的眼力竟然沒察覺,足見史紅衣隱瞞之好。
只是,此刻她為何又不隱瞞了呢?
史紅衣並不知曉沈霓裳的底細,也不知道沈霓裳武道的眼力見地,不隱瞞也許是認為沈霓裳看不出,但以前一直隱瞞得好好的人,一下子露出這副無所顧忌的模樣,一定是心境發生了變化。
就不知史紅衣……
沈霓裳定定看了史紅衣一眼,邁步到桌上坐下,她看得出來史紅衣對她似乎並無惡意,但同時在心中,對史紅衣尋她的目的也更好奇了。
落座之際,她驀地想起自己在王都那夜曾經做過的那個夢。
夢中史紅衣用一枚繡花針將一隻飛蟲釘在樹身,動作精準利落……思及此,沈霓裳不覺又怪異三分。
她同史紅衣算來無牽扯,也幾乎談不上相識,當日就莫名,自個兒為何會夢見史紅衣,眼下發現史紅衣居然真的有功夫在身……
莫非她的夢還有某種預見性?
也沒有理由啊。
她雖是「騾子身」,可也沒有閉口族的基因。
&說沈家二少爺留了封書信,道將家業留給大少爺,自個兒出去闖蕩,讓沈家莫要再尋他。」史紅衣替沈霓裳斟了盞茶,「沈家這位二少爺也是有趣,說了不爭卻將現銀都提走,也不知得了什麼好前程?」
史紅衣的話題一直圍着沈慕衡打轉,但沈霓裳直覺這並非史紅衣的真正話題。
從方才情形看,說是史紅衣碰巧偶遇,尋她上來說說話也說得過去。
但說不過去的是,她們兩人幾乎不曾有真正往來,史紅衣方才這些話卻是交淺言深了。
看着史紅衣幾乎脫形的形容,沈霓裳心中有些許猜測。
莫非史紅衣知曉了米家二少爺同大少奶奶之間的私情,也認出了那夜是她同凌飛穆清幾人一起出現,所以來尋她打探消息?
因着這個猜測,反而讓沈霓裳有些不好接話。
她是知情人。
兩人並無交情,她沒有揭發告知的理由和情誼。
但身為一個女子,她卻不能不同情這位二少奶奶,此刻面對,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虧欠之意。
沈霓裳在心中想。
若是這位二少奶奶直接問她,她該怎麼辦?
沈霓裳的擔心並未出現。
史紅衣笑吟吟地看着她:「聽說沈姑娘同司夫人已經離府而居,紅衣還未恭喜兩位。」
這般清楚?
沈霓裳心中怪異更甚。
&少奶奶覺得這是喜事?」沈霓裳想了想,這般反問。
&然是喜事。」史紅衣答得極爽快,頓了下,勾勾唇,眸光黑黝黝不見底似意味深長,「我雖對沈家知之不多,但二少爺這麼一樁事,大少爺又……再見方才那位大小姐——沈姑娘這般的人,若非不得不,又怎會帶着養母執意出府?二十一萬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史紅衣的話題一直圍着沈家,沈霓裳沒有接話,眸光垂了垂,抬首看着:「二少奶奶似比上回清減了不少?」
史紅衣不以為意地輕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