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很生氣。
他其實非常好潔。
在雲州時,早晚必定沐浴,歸家必定更衣。
他用沈霓裳用過的水淨面泡腳,因為那是他的霓裳。
世間只有一個且獨一無二的霓裳。
若是這個秦少爺是好人,他即便心中嫌惡也不會真正生氣。
可這是個心懷不軌之徒。
除此之外,還有更深一層的生氣。
這個紈絝少爺竟然將沈霓裳比作野花!
若是沈霓裳也是野花,那位不知廉恥手段下作毒辣的的木寶珠豈不是連茅坑裏的石頭都不如!
若非此時此刻有要務在身,按他的脾性,定要將此人好生揍一頓,才好叫他知曉花兒為何這樣紅!
方才他已經暗暗抻量過了,這位秦公子雖也習武,但功力最多才突破四層,決計不是他的對手。
穆清很是生氣,卻不得不按捺。
但終究臉上還是帶了些出來。
秦公子醉眼朦朧的連連致歉:「對不住了兄弟……哥哥我失態了。」
穆清一面心嘔欲吐,一面也不得不強忍住虛偽以蛇:「無…>
&的院子不遠,我帶兄弟過去更衣。」秦公子一把捉住穆清的手,滿臉都是赧然歉意,「弟妹有身孕,若是這般回去引得弟妹身子不舒服,那我罪過便大了。」
他說頭一句穆清本想拒絕,但而後一句卻有幾分道理。
沈霓裳同樣是好潔之人。
當然,穆清也看出這其中藏有算計,方才那打信號的藍衣僕婦,不知秦少爺一人瞧見了。
只是這秦公子同木寶珠皆未懷疑他身份,行事間多少有些笑看,只當他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石錦春了。
秦公子在他跟前無所遮掩,他卻將內力修為藏得好好地,只要不運氣,憑秦公子這等微末修為,自然也無從發覺。
秦公子的手勁中帶了幾分內力,似是醉酒之餘的無意,但穆清明白,對方已經有了武力強迫的打算了。
&好。」穆清故意皺了下眉頭,似是勉強。
在秦公子的帶路下,兩人遂朝一處院落行去。
夜色已濃,秦公子帶着穆清七繞八繞一路行走,途中未有碰見一個下人。
直到一炷香後,才到了地頭。
院落很是精巧大氣,幾排屋子皆黑漆漆,待到秦公子叩門之後,正房才亮起燈火,一個丫鬟提着燈籠出來開門。
&爺怎喝成這樣?」丫鬟目露驚訝。
穆清卻不待丫鬟再說話,就將人退給她:「小心,莫要摔着秦兄。」
另一手直接拿過丫鬟手中的燈籠,便開始抖着自個兒前襟上的污穢。
丫鬟噎了噎,只能用力半攙半扶地將人弄着朝裏面走,還不忘回頭招呼穆清:「客人這邊請。」
穆清提着燈籠走在旁側。
進了正房,秦少爺似乎清醒幾許,癱在椅子上就使喚那丫鬟讓人拿衣裳送醒酒湯來。
丫鬟應聲去了。
很快,衣裳和醒酒湯都送來了。
丫鬟讓秦少爺飲了醒酒湯就去沐浴更衣,說完便下去備水,秦少爺搖搖晃晃站起,伸手正要去端醒酒湯卻忽地停下,下一刻,猛地衝到門外,再下一刻,「嘩嘩」嘔吐聲傳來。
聽聲音,這回是真吐了。
穆清瞥了手邊的兩碗醒酒湯,四下側耳一聽後,便伸手過去打算調換,手伸到跟前卻忽地一頓!
穆清垂了下眸,輕輕地將手收回,手收回來後又在腰帶間按了一下,暗暗沉了口氣,定下心來。
聽得秦少爺迴轉的聲音,穆清立時站起,背過身將外衫脫了下來,取過一旁的乾淨衣裳穿戴起來。
穿戴好了,穆清轉回身,秦少爺的目光剛從那兩碗醒酒湯上收回,見得穆清看來,他自嘲般一笑,搖了下首,伸手端起靠近自個兒那方的那碗醒酒湯,朝穆清舉碗一迎:「今日甘拜下風!弄髒了賢弟的衣裳,酒就不喝了,就以這醒酒湯向賢弟賠罪!」
說完,很是瀟灑豪邁的一飲而盡,重重將碗放下。
穆清也溫文爾雅一笑,端起面前那碗,也慢慢地飲完。
秦少爺眼底露出一抹輕笑:「
第三百零五章東都木家(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