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也皺了下眉。
這男子叫凌誠,單名一個「誠」,為人卻同名字半點不搭邊。
若是凌家還有誰比凌越更讓他厭惡,那就是這個二房的堂兄了。
凌越是聲色犬馬浪蕩,但好歹有分寸,從來不惹事不會給凌家惹麻煩。這個凌誠不但浪蕩的程度勝過凌越,且還專門打着恩侯府的招牌在外面欺男霸女橫行無忌。
這是在府外,而在府內,凌越妒忌凌飛找茬兒還情有可原,這凌誠卻不僅看凌飛不順眼,連着凌陽凌越,都一起不順眼。
每次凌越凌飛不和,他看得也最高興,巴不得火上加油,但凌越也不是笨蛋,時間久了,也不會讓人當槍使。
可今日早前分明沒見他在,這會兒卻突然冒了出來。
凌越黑沉臉,沒有理會他,就去拿銀票,凌誠卻一下子將兩張銀票都搶了過去。
&麼能讓老五當中人呢?」凌誠笑得不懷好意,「這個兄弟幾個我最大,我來做中人。對了,那位穆兄弟,好本事啊!趕緊過來,比完了拿彩頭。九弟難得大方一回,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穆清沒料到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個人來,看樣子還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看看凌誠手中的銀票,加上不知凌誠的確切身份,穆清朝凌飛望去。
凌飛淡然開口:「那就比吧。」
凌越此刻也沒了退路,眼神陰霾的盯了凌飛一眼,他一咬牙轉身走到線外,有人遞上一支投箭。
這一次,凌越對着亭中的投壺盯了許久,才轉身,又深深沉了口氣,這才將投箭反手丟了出去,只見投箭飛進了亭子,朝着投壺左邊的耳朵落下,但在最後一刻卻是堪堪撞在了耳邊上,然後「啪」地一聲翻身落在了地上。
雙人投壺最難的就是五投法,也就是俗稱的「穿耳」。
因為壺口已經沒有位置,所以最後一箭要穿過的是投壺兩側的耳朵中的孔洞位置,而這個孔洞位置正好恰恰同投箭頭部的金屬圓球一般大小。
也就是說,哪怕只有毫釐之差,也不能投中。
凌越知道自己投中的可能性極小。
但聽得那投箭落地的聲響,他眼神還是黯然了幾分,握了握拳,他走到了一邊。
穆清朝凌飛看去。
凌飛看出了他的詢問:「輸贏憑真本事。」
穆清明白了,凌飛這是告訴他,讓他贏凌越。
穆清有一瞬間的猶豫。
凌越輸在對內力的掌控不如他,穆清向來佩服有本事的人,他的箭術是前世下了苦功夫練出來的,投壺也是前世玩過的。
而這一世雖然沒前世練得多,但畢竟感覺還在,只需要不多的練習時間,他就找回了前世的水準。
之所以在箭術上下苦功,那是因為箭術在戰場上極為有用。
可以說,願意在箭術上下工夫的人,應該都有一顆上戰場的心。
一場比試下來,穆清對凌越多少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而且,他感覺出凌越似乎對這五千兩很是在意。
穆清不想贏凌越,但凌飛這樣說了,他不知凌飛是否有別的用意,因此,也只能照做。
穆清走過去,凌珍已經手快地將投箭搶了過來,殷勤備至地遞了過來。
穆清拿着箭還有些遲疑。
凌飛又淡然道了句:「穆將軍素有『軍中神箭』之稱,你可別墮了你爹的威風。」
凌飛話聲一落,人群中嘈雜聲頓起。
這話一出,眾人霎時知曉了穆清的身份。
大瀝的將軍多,但姓「穆」的可只有一個!
原來這美少年不僅出身名門,還不是一般的名門,竟然是長公主和穆將軍的獨子!
一時間,少女們原本晶亮的眼又亮了三分。
穆清沒有辦法了。
他認真看了看位置,心中很快計算出出手的角度和力道,轉過身,他略一定,就將投箭按心中想好的角度,動作十分乾淨乾脆的甩了出去!
很快,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幾不可聞的傳入耳中,正是投箭箭頭穿過投壺耳洞的聲音。
凌越的臉瞬間白了白!
穆清一直留意凌越,此際見他這般神情,人群的驚呼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