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奴婢還真不知道,這米家小姐……也太沒氣運了些。」古嬤嬤接了句,後面的事兒不用寧氏說,她也是知道的。
米家在王都也是有頭有臉的經年世家。
現任家主米君行時年七十七歲,在上士族眾多的當家人中,算是大器晚成型的典型。
不過如今的王都人對米家印象深刻,一是來自於米家嫡支這一輩兒子嗣艱難,米君行大器晚成但並不好色。一女兩子皆是從正室肚皮里出來。
可除了早早外嫁到簡王府的長女米萱芝生養了一個還玉郡主,她的兩個弟弟米自維米自勉皆無生養。
這印象深刻之其二麼,就是多年前一樁沸沸揚揚的舊聞了。
當年米家嫡系的嫡支次子,米君行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米君竹好文不好武,最後竟然為了一個良籍女子鬧出了一場出族大戲。
那女子雖是他恩師之女,但畢竟只是一個良籍,上士族可娶四個側室,若是他娶做側室也不算辱沒,可他偏偏堅持只娶那女子一個。
最後也不知怎麼地,還被他犟成了,米家答應他隻身出族,讓他帶了那女子去了雲州鄉下安家,再也沒踏進過王都一步。
古嬤嬤想起這樁舊事也有些稀奇:「這米家老二爺也不知怎想的,不過一個女人,咋就啥都不要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後不後悔?」
&今?哪裏還有如今——」寧氏笑道,「二十年前人就死了。」
古嬤嬤驚詫「啊」了聲:「二十年前就死了?」
寧氏懶懶點頭:「不光他,聽說他那獨生子還死在他前頭,死的時候才二十九——估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他那妻房是早年難產死的,想是一時受不住,也就跟他兒子前後腳去了。還好他兒子成親早,留個兩個兒子下來,要不他這一房客就算絕了。」
古嬤嬤露出些唏噓惋惜:「這米家還真……」
不順的人家不少見,但不順成米家這樣的,還真不多見。
&何好嘆氣的,米君行這老頭子可不是盞省油燈,這裏頭指不定有什麼陰司呢。」寧氏勾了勾唇,眼底一抹嘲諷,「要說啥事兒沒有,我可不信。」
古嬤嬤若有所思:「那夫人覺着啥事兒?」
&哪兒知道,我又不是江湖百曉生,離我八竿子打不着,我管他作甚。」寧氏淡淡道,「反正無風不起浪,再說哪家沒點子事兒,只是看大看小罷了。隨意說說,天大的事兒也牽扯不到咱們身上。」
古嬤嬤趕緊附和笑道:「是是是,夫人說得在理。」
主僕二人氣氛正和睦,一位丫鬟快步進來稟報:「夫人——」,喊了一句,面上露出些難色。
古嬤嬤見狀:「何事?」
那丫鬟這才小聲道:「那包大志……還在外頭。」
寧氏正端起茶喝,聞言蹙起眉心,古嬤嬤瞄了一眼寧氏臉色,低聲呵斥:「你們怎麼辦差的?不是讓你們把人打發走麼?」
那丫鬟一臉為難:「奴婢把銀子給了他,可他不要,說,還是說讓夫人幫忙請御醫……」
寧氏將茶盞一放,冷下臉來:「古嬤嬤,你去處置!」
古嬤嬤瞪了那噤若寒蟬的丫鬟一眼,恭聲應下,帶着那丫鬟出去了。
到了外頭角門外,包大志穿着一件破襖子佝僂着腰正貓在牆根兒下,見得寧氏身邊的古嬤嬤出來,他縮着脖子討好地迎上來,相貌猥瑣的臉色露出幾分急切諂媚:「古嬤嬤,可是夫人答應了?」
古嬤嬤上下打量他,最後目光落在他常年飲酒而泛着紅血絲的眼睛上,語聲諷刺:「難得呀!今兒個沒喝酒——說話也利索了。」
兒子還在醫館躺着,包大志心中着急,也顧不得古嬤嬤的諷刺,懇求道:「古嬤嬤,我家文旭還在醫館,大夫說這病只有宮裏的羅御醫才有法子……」
&個你就別想了!」古嬤嬤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塞到他手上,「羅御醫如今守着太后的病,莫說是你,就是咱們夫人也沒這臉面請人。」
&那請別的御醫也成。」包大志囁囁道,「就請夫人看在小的跟了夫人這些年的份上,看在小的——」
&在什麼?」古嬤嬤臉色驀地一冷,盯着包大志,「你也是老人了,說話可得經經腦子!夫人可沒對不住你,那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