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的門一打開,一股偌大的威壓席捲而來,咔,咔。
饒是許道顏肉身強大,渾身上下依舊承受着莫大的壓力,骨骼竟然開始碎裂,如此劇痛,讓許道顏近乎昏厥。
只是一尊死去的至尊聖帝所留下來的氣機,竟然能夠如此恐怖,也不知道他生前何等強大,就是這樣的人物,居然隕落了,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不要面前,父親的身軀只有我能夠接近,如果太勉強的話,你可能會死的,所以好自為之吧。」姬子魚鄭重告誡,見許道顏受到自己父親氣息的強烈壓制,就知道只怕難以成功。
許道顏心中驚駭,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結果,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已踏出,他並不打算就這麼屈服,一步踏出,在這丈許大小的草廬內,每一步都難以邁出。
姬子魚的父親盤膝坐於那裏,面容祥和,不怒自威,有坐擁天下的大氣勢在其中,只可惜夭亡了,不然絕對是一方霸主。
「前輩,如今天地變幻不定,鴻蒙起源有大難,若你的肉身能夠用於正道,守護億萬蒼生,必是一件大功德。」許道顏向前行了一步,意念凝聚,是在請求,哪怕肉身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都在忍受,可是對方都沒有給自己一絲的回應,他知道若是這至尊聖帝的意念故意為難,他絕對無法靠近,能夠踏出一步還算是對自己不排斥的結果。
「你我師出同門,如今浩劫將至,難道你真的就要坐在此地,置之不理嗎。」許道顏意念凝聚,再度請求,又踏出一步。
這一尊肉身始終沒有給許道顏一絲的反饋,他雖然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接納,許道顏知道一切只能夠憑藉自身堅定的意志去撼動,他咬着牙:「無論如何,不管你答應不答應,你的肉身我都要定了,承諾於他人,必要實現,同時我也會約束對方,不會任其世間作惡。」
他的意志堅定,不為所動,再度向前踏去,自許道顏身體表層的肌膚溢出血痕,慈悲聖道,淨瓶古紋,無時不刻都在修復。
「我想你的女兒,應該也希望能夠看到你再度縱橫八荒,守護天下百姓的樣子吧,生前你對她有幾分呵護,為人父只怕沒有盡到幾分責任吧,難道死後想要讓她時時在這裏為你守孝,如果你的身軀能夠為我所用,我會讓那人發下血誓,只要得到你的身軀,必要守護你女兒一生,保其周全,這樣也能夠以另外一種方式完成你的心愿吧。」許道顏用自己的意念散發而出,與這龐大的氣機對峙,這個時候難免想到自己的父親許天行,從來沒有出現過,在父親的角度上,他也許並不成功,縱然在世人眼裏是多麼的了得。
為人子,許道顏的心情讓他意念更加真切,有着對父親的幾分怨懟。
忽然間,來自眼前這至尊聖帝大減,眼前這至尊聖帝只怕生前對自己女兒照顧不周,死後有諸多悔恨自己,不能夠照顧其後半生,許道顏以這等意念與其對抗,得利不少。
許道顏步步緊逼,每走一步,身體就崩壞得厲害,但他始終沒有退怯,意志堅定,最後都已經要變成血人了,近乎身死,發現哪怕是《不死逆天術》的修復都顯得很艱難,直到他到達這一至尊聖帝的身旁之後,身上的傷,盡數恢復,所有的壓力驟然消失。
在其身後的姬子魚都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沒有想到許道顏竟然真的能夠接近自己父親的身旁。
這讓許道顏鬆了一口氣,眼前這男子氣息偉岸,端坐在那裏,骨正氣正,一身浩然,雖然至始至終,這一尊聖帝沒有絲毫的答覆,但許道顏明白他是怎麼想的,畢竟已經死去了,所殘存下來的意志都是出自於本能。
「多謝。」許道顏對眼前的至尊聖帝心存敬畏。
姬子魚緩緩走了進來,絲毫沒有承受一絲的威壓,她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不舍,但同時又帶着一絲期盼。
希望有人能夠繼承他父親的意志,活下來,以另外一種形式重生,征戰世間。
「姬姑娘,我已經到了,但這一件事,還請你考慮一下。」許道顏知道,也有可能是姬子魚一時衝動。
「不必,我已經想清楚了,如果父親不同意的話,你是不可能接近的。」姬子魚最清楚不過,不管許道顏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最終還是說服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