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璽傾下身,親了親裘蝶的額頭,靠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抱着人走進了警局。
這一連串親密的舉動,元令璽是當着從多警察的面做的。
元令璽那種聲名狼籍的紅門公子哥,二世祖,當眾做什麼事封靳言都不會覺得奇怪,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讓封靳言倍感胸口壓抑的,是從頭至尾,裘蝶都沒有抗拒元令璽的親近,一直乖乖順順地偎在元令璽的懷裏。
甚至,封靳言還看見元令璽在低頭親吻的時候,裘蝶的手意識地抓住了元令璽的衣服。
那種全然的依賴與信任,像魚刺卡一樣,刺得他喉嚨針扎似地疼。
封靳言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的情緒。
雖然是替身,裘蝶好歹在他身邊也呆了整整三年,兩人之間留下過不少美好的回憶。
這三年來,不是沒有人追求過裘蝶,但她都拒絕了,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自己的身上,目光也永遠都追隨着他,從來沒有容下過別人,為了他,一次又一次對奶奶隱忍、退讓,甚至還為了他專程去學禮儀,就為了討奶奶的歡心,不讓他為難。
雖然後來因為奶奶的冷嘲熱諷中途作了罷,但裘蝶是實實在在把他放在了第一位。
封靳言不懂過去根本不認為有什麼特別、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像生活里再平常不過、左耳進右耳出的瑣事,現在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清晰,一幕一幕,歷歷在目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過去是虛假的,但這三年的點點滴滴卻是真的。
裘蝶已經在他的心裏,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印記,徹底地融入了他的生活,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如今突然抽身而去,專注的目光也不再專屬於自己,而是漸漸開始有了別的男人的存在,染上了元令璽的氣息……
用力地握緊方向盤,封靳言胸口空落落的,強烈的失落讓他眼眶發澀,不自覺地、低低呢喃着過去三年叫過無數次的名字——
「小蝶……」
一片死寂。
車內除了壓抑還是壓抑,再沒有人回應他。
揚了下薄唇,封靳言扯出一記嘲諷的淡笑。
人都是這樣嗎,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他一直以為,三年的感情,裘蝶的個性,沒那麼快走出來,她至少需要一兩年的恢復期。
沒有想到,不過轉眼的功夫,她就有了新的目標,替她的感情找到了新的依託。
說起來,他們還真是一路人不是?
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迅速地接受了另一個人,傾向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裘蝶是元令璽,而他,是展成寧。
勾了勾唇,封靳言直勾勾地看着警局的方向,深凝的黑眸如染了墨一般,望不到底的幽深一片——
他就這樣呆呆地看着,直到警局門口的人都走光了,只餘下蕭索的寒風,也沒有回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
嗡嗡嗡。
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
是展美美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