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康嗤笑一聲,意味深長的道:「那可不一定。本王也從不胡言亂語,這世上蹊蹺的事情多着呢,你可不要將話說的太滿。」
袁泓道:「死到臨頭還想狡辯,不過是無謂的垂死掙扎罷了。娘娘,還是將他押下去,交侯縣衙關押吧。」
陸釧道:「不急,你就讓他說,本宮看看,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本宮若是不讓他說,傳出去倒成了本宮欲蓋彌彰了,豈不是更讓外人誤會麼?」
袁泓退下了。
陸釧目光冷冷的,他無非就是那些伎倆。
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聽他親口將那句讓她做不成文昭皇后的話說出來。
他現在不說,早晚也會說。
與其被人放暗箭,倒不如當面對峙。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蒙蔽的感覺,這一次是蘇康,上一次是王紫陌。
陸釧有預感,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是無關痛癢的話。
「拿來本宮的養胎藥。」
嬤嬤們對視了一眼,動身去了。一旁的袁泓道:「娘娘,為了您腹中的皇子着想,還是不要聽他說些晦氣話好。」
陸釧搖搖頭:「但是本宮想知道他的話是不是污衊本宮。」
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說她腹中的子嗣不是當朝皇帝的?不,這件事情他不可能知道。而且,子嗣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的。
這件事也威脅不了她。
所以她有把握,蘇康接下來要說的話,她一定可以找到破綻。
但是為了孩子着想,她也不得不慎重。
嬤嬤們端來了安胎藥,蘇康嘲諷的看着陸釧,想不到她對這腹中的子嗣倒是挺在意。
陸釧喝罷,用帕子點了點嘴角,在口中化了一顆糖丸:「你說罷。」
蘇康從陸釧的臉上看見了平靜,那雙眸子清華如水,不過他很想知道,短暫的波瀾平靜下,當陸釧聽到自己接下來的話,她眼中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她會痛苦吧?
她會憎恨吧?
前一世儘管容顏早衰,她還是贏得了百姓臣子的愛戴。
這讓蘇康想起一句話: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
她跟霍子騫都是狼子野心,覬覦他的臣子,覬覦他的江山。
這怎麼可能不讓他擔驚受怕?
在他們面前,他身為君是龍變成了魚。而他們在自己面前,是身為臣卻是鼠變成了虎。
究竟是誰給他們的權力?
誰!
這個賤人,她越是波瀾不驚,他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無處可發。
沒有人比他更恨這兩個人。
沒有人知道他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砍掉自己的左臂右膀。可他還是失敗了……
今世,陸釧活的更成功。
她終於還是做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可是自己卻依舊處處被她壓一頭。
蘇康刻意的停頓了許久,等到陸釧蹙着眉頭不耐煩時,才猛然開口道:「相羽侯還活着,就是霍子騫!」
眾人眨眨眼睛,相羽侯誰不知道。
就是那個腿疾好了的侯爺。
他還活着的消息宛若一計驚雷在眾人耳旁炸響。
袁泓的手下道:「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最震驚的人是陸釧。
到現在她還經常做那被火繚繞的噩夢,還有那個被燒焦了的屍體……
陸釧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說什麼?」
蘇康的內心深處燃起快感:「本王不是說了麼,霍子騫就是侯爺。」
「娘娘——」
陸釧的頭沉沉的,像是被什麼碾壓了一遍,她閉目冥思,一雙戴了美玉的幼腕被嬤嬤攙扶住。
頭上的金箔蓮花還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但是女子的臉上的顏色卻漸漸的黯淡下去。
仿佛一直浸入了幽深的湖底。
陸釧頭一次覺得,原來活人的呼吸也可以這般痛苦。
她覺得自己溺了水,無法呼吸,無法動彈,就那樣任由對方掐着她的咽喉軟軟的倒下去。
……
前一世是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