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釧見這人的虎口處有一長形傷口。既然有傷口...那中毒一事就能解釋了。
禁衛首領眼底出殺意,他跨上前一步,胸膛一起一伏,呼哧呼哧的喘着氣兒,滾着粗重的喉音道:「你到底是治還是不治!」
他已經折了三個兄弟,如果再加上這一個就成了四個。他手下原本有一百人,現在就剩下了九十七人。
一旁的江紹清用扇子擋住半邊臉,露出一雙狹長的美眸看了看首領,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報應,要是知道他還有兩個手下,此時已經被他的家丁活活打死,然後拖去草草埋掉...
呵呵。
張太后為了控制他們的忠誠度,給每個人下達的口諭都是獨立的。禁衛首領除非親自去問張太后這兩人領了什麼命令......不過,即便這樣也為時已晚。
做的多,錯的多,暴露的越多,死的人就越多。張太后還是太着急了。
一旁的蘇鈞也是睜着眼睛,視線來回打着璇兒的將首領的身形記在了心裏,片刻後他垂眸,長長的睫羽遮蓋了他的心事,英俊的容顏上染上了一絲憂慮。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易容,但要是憑藉體貌記住一個人也不難……
此時,陸釧將木棍放在鼻尖嗅了嗅,唔,甜甜的,這種味道像是糖裏面混入了一種清香的草木味,看來毒物跟這個有關了。
陸釧道:「不是我不治,你也看到了,他已經不治身亡。至於死因,是粘液中的毒素順着傷口進入了體內,我看你也是本事人,有功夫在這裏找我的不愉快,還不如去尋了兇手報仇當緊。」
說罷陸釧扔了木棍,拍拍手起身。
兇手?
領頭的男子猛地轉身,危險的眯起眼睛看向圍觀的每一個人。他的手下嘩啦一下散開,立刻將人們團團圍繞了起來。
「都進去!」
「那邊的,趕緊滾回來!」
有人被毫不客氣的拎了回來。包括給陸釧送鹽水的男子,也被人像驅趕牲口一樣推進了包圍圈。
氣憤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混蛋!
這就是他抓兇手的方式?
陸釧心底一股怒火升騰而起,剛想上前一步開口時卻被蘇鈞鐵臂一伸,給緊緊的攔住了。
「噓!」蘇鈞眼眸微深,眼眸里倒映着她氣憤不已的模樣。等到陸釧安靜下來看着他的眼眸點頭時,他才肯放開她。
男子黑色的底靴踩在滾燙的沙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抬手將腰腹中的雙刀解了下來,低沉沙啞的男音帶着滾燙的溫度吐在每個人的耳邊。
「主動站出來,你們就不用死。」他一面擦着刀,一面陰冷的掃過眾人的臉龐。
此時,京城本地的百姓和難民、商隊都夾雜在裏面。
「是不是你?嗯?」
嚇傻了的普通百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又黃又瘦,神情中滿是惶恐,佈滿老繭的雙手不停作揖道:「不是我...」
首領向前一步,眯起眼睛看向他,輕輕吐出一句:「那你覺得是誰?或者你看到是誰?」
他這聲音又沉又輕,就像是正準備追捕獵物的老虎,悄無聲息的弓起了後腿一般。
身後,陸釧的動作加快了幾分,將自己的工具一應收到袋子裏,又從台上去了筆墨,寫下了一副藥方子,趕緊塞給了廖英。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太嚇人,乾脆自告奮勇去買藥。
劉青不過是京城望族劉家大理寺卿劉偉的侄兒,託了劉偉的關係,謀了個少卿的副職,此前也就是個遊手好閒的少爺罷了,吃喝玩樂嫖賭樣樣在行,唯一一點不行的,就是怕見血光。
他爹在刑部當值,刑部管的都是小案子。說起來,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怕血光,當真是丟盡了祖宗的臉。而他讀書又不在行,整天逛窯子能成不了大氣候,於是被他爹一狠心丟到大理寺來歷練。
之前在丞相夫人自裁噴血的時候他就害怕的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現在這麼多人聚在這兒,他總不能再鑽到桌子底下去……
劉青接過繆英的錢袋子一溜煙跑了,看在陸釧眼裏,倒是吃了一驚。
緊接着陸釧就被蘇鈞護在了身後,江紹清也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