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一大早,梁文真與許晉帶同蔣兆許凡秦楊,裝了半車玻璃品,兩輛馬車準備上路,前往陽穀。許太公帶許府上下出來送行,以示對生意擴大的重視。許苗茵與梁文真不時四目相接,眷戀難捨,心緒惆悵。途中去到一間酒鋪,梁文真驀然發現,此地已是景陽岡,酒鋪正是武松連飲十五碗酒,號稱三碗不過崗的那一家。不由心情激盪,欣喜異常,叫上酒來。無意間對店家預言,不久的將來,會有一位打虎英雄路過此地,連飲十五碗酒,徒手打死一隻吊睛白額大蟲。帶着三分醉意,終於過得景陽岡,去到陽穀縣城,找客棧住下。
第二日,梁文真許晉等人日上三竿方才醒來。由於舟車勞頓,許凡賴床許久,折騰好一陣才起來。一番洗漱打點,時已到晌午。四人下得樓來,迎面撞上掌柜,掌柜連忙作揖道:「哎喲,四位貴客,昨夜睡得可好?早餐不見諸位出來吃,要不吃罷午飯再出去走走?」梁文真等人都道如此最好。
四人在飯廳圍坐一桌,點了些酒菜。「梁哥哥,接下來我們卻去哪裏?」許凡問道。「我們來到陽穀縣城,有兩樣事情操辦,一是租個店鋪,中等大小即可,用作我等售賣玻璃,併兼辦事場所,另外一件亦十分重要,須選到一處場所,操辦一場玻璃拍賣會,將富戶招來,把上等玻璃售賣與他們。」梁文真道,「我等暫時以客棧安身,趁這些事務進行中間,再去尋個長久住處即可。」
許晉蔣兆都道聲好,有了操辦籌劃,只要執行即可。「既然來到陽穀,大家且去我家中作客,日後也識得路,或事急時好尋到我。」許晉道。許凡一聽,抱怨道:「二爺昨夜怎不將我等帶到你府上?平白多花好些銀子。」
眾人鬨笑,許晉瞪了許凡一眼,道:「小孩家不曉得世情,我又不是當大官之人,不過是個捕頭,哪有錢銀住深院大宅。目下租的一處宅所,地方太小,住不下這麼多哩。」說話間,各個吃飽,結了賬。許晉駕一輛馬車,梁文真蔣兆許凡坐車上,一齊前往許晉在陽穀縣的住處。
到一深巷盡頭,許晉停下車,梁文真等人見到了地方,從車上跳下來。「夫人。」許晉大呼一聲,便見那樓上的窗戶敞開,探出一個頭來,卻是一相貌端莊的女子。那女子面含微笑道:「官人回來啦?諸位貴客,有禮了。」「娘子休要廢話,快下來開門。」許晉有些不耐煩道。
話音未落,卻聽吱嘎一聲,門卻自己開了。梁文真許凡蔣兆三人疑惑,只有許晉呵呵笑道:「小鬼,別玩了,快出來與客人招呼。」許晉話未說完,門後已竄出一個小男孩,約莫五六歲,模樣俊俏,笑逐顏開,眼睛笑成一道縫,高聲歡叫:「爹爹回來了,好哦。」張開雙臂要許晉抱。「麟兒,可有想爹爹?」許晉問道。眾人見了忍不住掐他臉蛋,許凡道:「好可愛的孩子!」許晉抱起孩子,連親了三口,笑道:「凡哥不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麼?」
眾人進屋,見客廳並不十分寬敞,擺設簡單,倒談不上簡陋,和普通人家一般無二。梁文真尋思,許家在清河也算得上富戶,許晉卻在外當差,有好日子不過,如何願意受人呼喚指使。或許是許太公有意安排,兩個兒子,一人務農一人當差,門路活絡一些,由此也可見許太公的精明之處。許晉排行第三,上頭是姐姐林許氏。
許晉夫人已經下樓,端茶倒水,招呼大家入座。「這是拙荊馮氏。」許晉對眾人介紹道,又對馮氏說道,「這位是梁文真梁公子,這位凡哥兒,蔣護院,你都見過的。」馮氏道:「諸位且坐下來飲茶。寒舍簡陋,招待不周,還望包涵。」「客氣了。」各個點頭致意。許晉卻道:「客套話都免了,諸位就當自己家罷。」
閒聊過一陣,梁文真道要回去,不願意相擾太多,許晉挽留晚餐後再走。見許晉夫人正在準備大家的飯菜,梁文真不再堅持。許晉把陽穀縣城的地形方位、風土人情和各樣特產大致介紹過一番,好讓梁文真等人有個基本印象,省得到時抓瞎。一頓家常便飯之後,梁文真三人自回客棧,一夜無話。
第二日,許晉與陽穀的一些朋友同僚閒談間,便將家裏欲租個鋪頭說出去。多些人幫忙打聽,出租消息來源自然不少。許晉又去找清河會館的執事,談及想租借會館一日,舉辦玻璃拍賣會之事,執事正愁收入窘迫,三言兩語便定了下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