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梁文真關心與他一道打拼的兄弟,跟隨岑然去看他們的住宿環境。見二三十人的住地,骯髒不堪,氣味難聞,打算買所大宅子,將兄弟們安頓下來,自己也有個安身之所。如今已是土豪富戶,買房子花不了許多銀兩。寒冬大雪,潘金蓮溫好酒,招待踏雪歸來的武松。武松考慮天寒,請嫂嫂潘金蓮也來飲酒,不料潘金蓮不勝酒力,不多時醉意上來。朦朧中,潘金蓮將武松當成了梁文真,欲索取恩愛,武松怕自己把持不住,推開潘金蓮後離開哥哥家。武大郎回來,見潘金蓮一個人躺在地上,形態十分不堪,心內疑惑。第二日,武松再次來到,卻要搬離哥哥家,武大郎不舍,卻無可奈何。
梁文真見武松搬出武大郎家,心裏立刻明白了過來。不知為何,心中生出淡淡哀愁,與一絲酸澀相交雜,悵然回去住宅自己的房間。見到武松的高大英武,梁文真不自禁生出自卑之心,潘金蓮昨夜必然挑逗叔叔武松,卻不是自己,甚感失落。自己千方百計接近潘金蓮,想方設法要去拯救她,平日裏,一心一意掛念,卻左右不了甚麼。梁文真心內時常欺騙自己,自己為潘金蓮,並不是為情慾,而是不圖回報的那般情意,甚至當潘金蓮氣走對自己情深意重,痴心一片的許苗茵時,竟也沒有為此生氣。
武松那般英武,潘金蓮愛慕她的叔叔武松,顯得自然而然。而若武松不是因為嫂嫂的關係,那麼必定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俘獲潘金蓮的芳心。梁文真暗自思忖,不由可憐起自己來,自己好長一段時日的付出,唯一的收穫,卻只是自以為潘金蓮對自己已有愛戀的錯覺。
便讓她死在武鬆手裏好罷!梁文真突然狠下心,片刻之後,旋即反悔意。他抬手給自己一個耳光,心道:我於潘金蓮本出自無瑕的愛慕,豈可因武松的出現,而瞬間崩潰,變得這般低俗市儈。梁文真推開窗戶,望向對面。潘金蓮臥房的窗扉緊掩,但隱隱約約聽得到婦人的啜泣。哽咽的聲音,蘊含悠悠戚戚,淒悽慘慘,聽得梁文真心裏頗不是滋味。
「武大嫂。」梁文真向對面窗戶輕聲呼喚。潘金蓮聞聲,立即止住哭泣,心間一股暖流從心底淌過,起身整理裝扮,趿上鞋往窗邊走去,拭去眼角的淚珠。「梁大官人,可有甚麼事情?」潘金蓮低垂眼帘問道。「武大嫂因為甚麼事悲傷?」梁文真見潘金蓮杏眼微紅,粉面帶雨,心疼問道。
「奴家家中私事,休要過問。」出了這等事情,潘金蓮哪裏好開口,低轉蛾眉,拂袖掩面,不悅道。「你不說我也曉得。昨夜你與你叔叔武松之間,酒醉後乾柴烈火,人之常情。可火併未燃將起來,隱藏不說,在我看來,又算得甚麼!」梁文真自卑之下,心中醋意大起道。「你如何知道這等事?」潘金蓮聞言,大驚失色道。
「我能掐會算,小菜一碟!」梁文真只顧快意,微笑道。潘金蓮一聽,低下頭去,沉默半晌,卻又梨花淌雨,掩面而泣。「真沒想到,大郎的兄弟,奴家那叔叔,看起來老實本分,一個頂天立地漢子模樣,卻這般不堪,如何能將這等事情,說出去與人聽!」潘金蓮怨怒道。
「休要氣惱,沒有的事。」梁文真看潘金蓮哭得傷感,急切道,「他不曾與我搭話,我只見他搬行李出去,便知發生何事。」「休要誆騙奴家,」潘金蓮哪裏肯信,道,「奴家雖是婦道人家,卻不比那無知婦孺。你又不是算命先生,如何未卜先知?」
「武大嫂,真的不必生武二哥的氣。皆因我來自海外,在我海外鄉下之時,我曾學過一些算命道術。」梁文真又將自己「海外來客」身份,拿將出來唬人。「我能對身邊一些事情進行預測。比如,我算出再過一個月,武二哥將押送銀子去東京。再之後,你房中的窗戶叉竿便要注意,若失手跌落下去,你與武大哥將萬劫不復。」梁文真不想潘金蓮心傷,不由販賣他的預測神術來,最終的目的,還是為改變潘金蓮的命運。
說起這「海外來客」的身份,潘金蓮便對他將信將疑。是呀,這梁大官人,能造出那麼神奇的玻璃,能將燒餅化腐朽為神奇,能知過去卜未來,也不足為怪。「你能預見未知的事實,如何不將之告知奴家,卻讓奴家吃此苦頭?」潘金蓮嗔怪道。為梁文真既然能知曉他昨夜的醜態,卻不告知以避免而生氣。
「我能預見未來,卜算出已然發生之事,但我不能預測人心,因人心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