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鎮安坊一名使女到梁府送請柬,道明晚李師師的生辰宴,邀請梁大官人光臨。使女言及李師師屬鼠,有人打金老鼠送禮,梁文真嘲諷不如改生肖屬大象,李師師聽到回話行為奇怪。天下第一名妓的邀請,讓華素梅大起醋意,陳秋月嘲諷青ll樓呆得久,最是了解風塵女子的心思,指桑罵槐。梁文真與白華二人外出遊玩,遇一位器宇軒昂的青年河邊垂釣,交談之下,得知青年名叫宋思遠,他居然聽說過梁文真。
「兄弟可是在鄆城智破兇案,在東明又猜出謎語,破了奇案的梁文真?」宋思遠問道。梁文真笑道:「正是在下,承蒙有心人謬讚,實在汗顏。」「久仰久仰,」宋思遠作揖笑道,「梁兄文韜武略,一表人才,真是人中之龍。滿朝文武,若能多幾個像梁兄這般的文武全才,那我大宋江山,必定無虞。」
「哈哈,」梁文真笑道,「太抬舉我梁某了,安邦治國非我能力所及。看宋兄弟氣度,才是人中龍鳳。宋兄應是讀書人罷,如此憂國憂民,才是國之棟樑哩。」梁文真心下思量,《水滸傳》中並無這樣一個人,但此人應非一般人物,自己做生意的,多認識一個人,多條門路,不是壞事。
「思遠不過是落魄官宦子弟,」宋思遠笑道,「先輩曾創下頗大家業,但梁兄也應知曉,所謂創業難,守業更難。如今家道中落,要重振雄風,恢復往時光景,只怕是難於上青天。」
「宋兄,那邊有個亭子,我等過去坐下聊。」梁文真建議。「極好。」宋思遠收拾釣魚竿,一起過去。白玉嬌華素梅見二人談的投機,並不打攪,跟了過去相伴。
「唉,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自古忠臣少善終。」在亭中坐下,梁文真不由得感嘆道,「思遠兄是官宦人家子弟,仕途不易,梁某本本分分,一心做生意,倒更容易落個逍遙自在。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改變,思遠兄何必憂慮。」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宋若是傾覆,我等平民百姓又哪裏有好日子過,必定顛沛流離,妻離子散,路多餓殍。」宋思遠不太贊同道。「皇家耽於享樂,不修兵事,他日鐵蹄之下,遭受虜劫,流落異鄉,受盡凌辱,豬狗不如,自是咎由自取;我等百姓,也必流離失所,奔逃南方,偏安一隅。宋兄又擔心甚麼呢?!」梁文真露出一絲苦笑,嘆道。
「梁兄,此話當真!」宋思遠倏然站起,一臉緊張,略帶絕望之色,把梁文真嚇了一跳。「梁兄怎知結局,請有以教我!」宋思遠意識到自己表現過火,但仍心情激盪,一字一句道。
「宋兄言重了。梁某家鄉遠在海外,流落中原,過去也曾讀過不少歷史書,知曉朝代更迭,乃是平常。宋兄請坐。」梁文真見宋思遠反應頗大,站起來聽他講,頗不自然。「好的,請梁兄不吝賜教,宋某洗耳恭聽。」宋思遠坐下應道。
「每個朝代建立之初,鼎新革故,減輕稅賦,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久亂之後,人心思定,此時一般社會安寧,繁榮昌盛。也符合大亂大治的規律。」梁文真頓了一頓,續道:「但時間一久,則走向衰落,是甚麼緣故呢?古今興亡,皆有規律。天下乃是皇家一家所有,只要江山穩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見宋思遠在認真聆聽,梁文真繼續說道:「但須知道,世易時移,隨着經濟發展,生產力提高,治國之法亦須順應時勢,因時變革,適應社會發展變化,否則必定弊病叢生,沉疴纏身,形成難以撼動的利益集團,盤根錯節,錯綜複雜,再難革新。變化是永恆的,改革自當永恆。世上沒有一勞永逸的治國方法,只有不斷變革,與時俱進,才能保持社會活力,永遠向前發展,不會衰落。也只有如此,國家才能強大,才能抵禦外侮。」
「變化是永恆的,改革自當永恆。這般道理,宋某聞所未聞。梁兄所論,當真發前人所未發,真乃黃鐘大呂,令人醍醐灌頂。」宋思遠張大了嘴,定定地望着梁文真。這個人來自海外,卻見解深刻,匪夷所思。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又有哪個朝代,能在立國之初,便定下改革創新的基調,以改革為國策,以創新為常態呢?!所以,這不過是理想狀態,宋兄也無須驚訝。」梁文真又道。
「熙寧變法,取得短暫成效,如今都已恢復舊制,以致大宋羸弱,要向北方蠻夷稱臣納貢,受其凌虐,實在痛心。」宋思遠痛心疾首。
201 興亡宏論驚天人 東京拍賣講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