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席間梁文真如廁,無意中聽到徐寧為頭的黑社會,欲不利於華夏公司的拍賣活動。回到大堂酒桌,同桌的幾個官場中人正議論為官之道。因被林楓鄙夷,那不屑的眼神確實令人憤怒,梁文真出言駁斥天圓地方之說,把地球太陽月亮的運行關係,箇中道理,口說手劃,加上碗碟演示,說了個通透,把宴會賓客吸引了過來,里三層外三層。太史局丞郭天信結合自己幾十年的天象觀測,認為頗有道理。林楓斥責為歪理邪說,博得更多贊同。宴會進入尾聲,到了觀賞禮品環節,一名龜公唾沫橫飛,介紹赴宴來賓所送各式禮品。
梁文真看着琳琅滿目的禮品,卻想,以前看《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心中暗笑:一個妓ll女,縱是花魁,怎能攬到如此多的錢財珠寶。如今看來,馮夢龍並未吹噓,倒是符合生活真實。混跡青ll樓,賣弄風情,予人心理生理全方位的服務,大抵也跟做生意一般。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一本萬利,賺得滿盆滿缽;不解風情,不懂逢迎的,卻只能吃到殘羹冷炙,徒然給他人做嫁衣裳。
思緒至此,感念杜十娘雖身處青ll樓,卻常懷赤子之心。世俗的偏見竟讓一個飄茵墮溷,淪落青ll樓的美嬌娘愛情夢碎,魂斷江中。
此時,唱讀禮品的龜公那亢奮的聲音傳來:「水晶,哦不,書寫的是玻璃,玻璃公雞擺件一件,晶瑩剔透,完美無瑕,山東陽穀梁文真大官人所贈。」
「玻璃?」「玻璃是甚麼?」一眾賓客都不曾見過此等寶貝,各個都瞠目結舌,嘆為觀止。梁文真見狀,知是機會,抱拳向眾人施禮道:「這公雞玻璃擺件,乃是在下的華夏公司出品。大後日午後申時,華夏公司將在生產辦公基地舉行拍賣盛會,本公司將特意拿出部分精美上品玻璃物件,當場競投拍賣,請各位貴賓賞光蒞臨。」「好!」「這東西稀奇,要去!」有些人熱烈反應。
「哈哈哈哈,這位梁大官人果然心思機巧,獨闢蹊徑,」林楓大笑道,「這玻璃公雞,仰頸打鳴,所謂鳴雞是也。送此禮物,莫非為的讚頌李師師娘子,乃天下第一名妓。」
「哈哈哈哈,真象是那麼回事哩。」「有趣有趣!」「梁大官人的禮品,蠻有心思的。」眾人哄堂大笑,前仰後合。「鳴雞即名妓,名妓就是鳴雞,哈哈哈哈。」徐寧兀自在猥瑣地大聲笑起來。「糟糕,一時匆忙,竟沒有想到此節。」梁文真此時後悔都來不及,急出汗來。
李師師本來笑臉盈盈,滿意地聽着龜公的唱讀,此時在眾賓客的鬨笑聲中,神色突變,臉色緋紅。一瞬間,感覺似乎所有貴賓都發出嘲笑,難堪,氣惱,怨恨都一塊兒湧上心頭,自覺無地自容,眼淚奔涌而出,掩面而去。
生辰盛宴竟如此結局,不歡而散,誰也不曾料到。梁文真悵然嘆息,心內有絲內疚,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何感覺,心情複雜,呆呆站立。郭天信陳暘過來,拍了拍梁文真的肩膀,以示安慰。潘侍郎站在一旁,想說些甚麼安慰話,卻不知該說甚麼。白玉嬌華素梅見狀,上去挽了梁文真臂膊,後面跟了蔡炎,匆匆離開鎮安坊。背後,林楓春風得意的哈哈大笑聲,卻不解風情地頑固飄來。
鎮安坊大門前,燈火通明,冷風襲來,梁文真清醒了許多。寬闊的門前空地,人聲鼎沸,車馬擁擠,赴宴的達官貴人紛紛上車回家。熱鬧的百姓呼朋喚友,也正要散去。繁華落盡,梁文真心底划過一絲悲涼,卻如流星一般,轉瞬消失殆盡。
行至馬車前,梁文真卻見一青年,帶同兩個隨從,在自己的豪華馬車前,仔細打量。梁文真看着青年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走到近前,定睛看時,才認出正是剛剛結識不久的翩翩公子,自稱落魄官宦子弟的宋思遠。
「喲,原來是宋兄弟,莫不是對梁某的馬車感興趣?」宋思遠吃了一驚,回頭見是梁文真,詫異的神色頓時變成喜悅之態,笑道:「真是有緣,居然在此與梁兄不期而遇。」
「呵呵,」梁文真笑道,「確實很是緣分。宋兄弟既然對我的馬車如此感興趣,不如一起坐下試試?」「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宋思遠爽快作答,雲淡風輕。宋思遠示意隨從,一起和梁文真一行四人上了馬車,車夫駕馬馳騁。
夜幕中,外邊的景色看不真切,就像這個神秘的青年一般。梁文真本想再問問這宋思遠家庭
205 鳴雞無心笑名妓 誤當龍陽閨中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