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梁文真由潘侍郎陪同,去到郭天信府上,欲略表歉意。不料郭老生性豁達爽朗,並不將被革職之事放在心上,道早就想回歸林下,逍遙自在。梁文真又勸郭老帶一家人遷到長江以南,郭天信奇怪,道故土難離,也不願意到華夏公司做事。太子其實就是宋思遠,訓斥童貫不可再打潘金蓮主意。山東許太公一家終於抵達東京,梁文真在府中接風洗塵,熱情招待。想到自己須去找徐寧一趟,警告他不得生事。
午餐罷,梁文真見各人忙碌,騎了馬獨自上徐家找他,卻並不在家,僕人道在值班。調頭打馬,直奔禁軍營地,警衛攔住,不讓闖入,告知自己找金槍班教頭徐寧,警衛道可上校場找他。梁文真又拍馬跑到禁軍校場,但見校場中好幾個方陣,人數有幾千上萬人,正在操練。
梁文真跳下馬,在場邊慢行,不一時,便見一個方陣前面,徐寧正在教兵士使槍。那方陣足有上千人,列隊整齊,每人端着槍,跟隨號令,一招一式,使將起來。每次出槍,便大喊一聲,整齊劃一,聲震寰宇,氣勢騰騰。
找了地方栓好馬,梁文真悠閒地東張西望,饒有興味。徐寧早覷到梁文真身影,一套槍法結束,喊過稍息。徐寧心知梁文真此番前來,定是不善,這裏卻是校場,量他也不敢胡來,因轉身上前。
「姓梁的,是找徐某麼?想加入我金槍班,還是怎的?」徐寧神情自若道。「明人不做暗事,把你那一套黑社會的手段收起來,我便不找你麻煩。」梁文真直截了當,道明來意。「想說甚麼,明白點,徐某聽不懂。」徐寧卻想裝糊塗。
「你這人渣,你要在我拍賣會中間縱火,壞我好事,敢說你不打算這麼幹?」梁文真沒有耐心兜圈子,厲聲喝道。方陣中的兵士聽到,都注視過來。「姓梁的,一上來便血口噴人,誰是人渣?」徐寧臉上掛不住,也火氣上揚,大聲道。
「怎的,敢做不敢認?你當着眾兵士說,你不是黑社會,我便罷休。」梁文真已知今日之事,不會善了。「你道我怕了你,今日便和你斗上一斗。」徐寧早想找回上次鎮安坊栽了的面子,主動邀斗。「好,今日就再會會金槍教頭。」梁文真從腰間拔出雙截棍,準備與徐寧的金槍較量一番。徐寧握槍在手,擺好架勢,氣勢十足。
眾兵士看見教頭和人比武,早不站方陣,紛紛圍了過來。有人看見這邊狀況,立即飛報高俅高太尉。
徐寧對自己槍法十分自信,抖過幾個槍花,便刺了過來。梁文真沉穩迎敵,以棍格擋,配以詠春拳法步法,矯健靈活。那徐寧冷笑一聲,心道這廝活該死在我手裏,小覷了天下英雄。一杆金槍上下翻飛,一時如靈蛇出洞,一時又如泰山壓頂,這邊橫掃千軍,那邊又聲東擊西。只見場中槍影漫天,捲起風聲,呼呼作響,梁文真的上中下三路,一時都被金槍罩住。
金槍班兵士平日練槍,一招一式,自覺稀鬆平常,哪裏見過徐教頭真正使出來,卻這般排山倒海,氣勢磅礴,不由大聲喝彩。徐寧聽到喝彩聲,精神更是振奮,把家傳槍法的精妙之處,一一使出,渾然天成,已然人槍合一,意到槍到,招招兇險。金槍教頭,果然名不虛傳,拳腳功夫平常,槍法卻是絕佳,梁文真暗道。梁文真凝神定氣,見招拆招,雙截棍雖防守上差點,但攻擊力驚人。此時,梁文真的詠春功夫比前大有進境,反應迅速,料敵機先,防守並不十分吃力。只見梁文真騰挪跳躍,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兩手各一條雙截棍,一手防守格擋時,另一手雙截棍擊出,逼徐寧收招。
一番惡鬥,早已過兩三百合,雙方打得仍然難分難解,勝負難料。此時高俅趕到,就在馬上觀斗,見梁文真以雙截棍對敵金槍,不由吃驚。一般對付長槍,短兵器必然吃虧,須以長棍、丈八蛇矛、青龍偃月刀,或方天戟之類,用來對敵方可。看來此人不可小瞧,必是藝高人膽大。
校場中其他訓練方隊,早已停下圍了過來,以致圍觀人眾,人山人海,喝彩連連。難得觀看這般實戰,最是對功夫練習大有啟發,教頭們自然曉得此節,都放任手下兵士觀摩學習。
又斗得兩百餘回合,徐寧已是暗自心焦,本想一舉拿下對方,一報前恥,誰料並不如意。斗到如今地步,自己該使的絕招絕活,已使過幾遍,依然無法傷到對方,反而自己長槍收送較慢,吃了對方幾棍。那雙截棍中間
214 雙截棍大戰金槍 白虎堂不敢誤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