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和赤哥兒被困在屋中,不得自由,正這時,突然房門一開,從外面進來個黑衣人,只見那人並不講話,先從背上將一個背囊仍在地上,而後懷中抽出一張紙來,一甩手,用利刃將那張紙釘在李如松面前地上,而後扭頭出了房門。
李如松本來見那人手持利刃,以為來人圖謀不軌,剛想大喊,卻見那人轉身離去,他和赤哥兒相視一愣,不明所以。
此時月光透過房門,剛好照在那張紙上,李如松和赤哥兒低頭一看,都是一驚,原來那背囊正是前幾日李如松交給秦蒼羽的背囊,只是此刻背囊上繫着兩條夜行人遮面的黑巾,而那把利刃卻分明是秦蒼羽的那把識君劍,一個羽字在月光下閃着藍光。只見紙上寫着:秦押南門,三更問斬。
李如松和赤哥兒頓時渾身一激靈,李如松趕緊背過身去,倒背雙手從地上將那把識君劍拔了出來,湊近赤哥兒,先將赤哥兒身上繩索劃斷,那識君劍鋒利無比,頃刻間赤哥兒身上繩索脫落,而後赤哥兒從懷裏將自己的識君劍抽了出來,又將李如松的綁繩鬆開,兩人拿起紙張,飛身出門,見兩個府兵倒地不起,那個黑衣人蹤跡全無。
李如松又將那張紙展開一看,當即說道:「來人到底是誰?這上面說二弟要被問斬,怎麼回事?」
赤哥兒心急火燎,說道:「大哥,別想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論這人是何目的,二哥性命當緊,我們先去南門看看再說。」
李如松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先去看看,如果有假,再做計較。」
兩人將背囊之上的黑巾解下,遮住頭臉,蒙好面目,赤哥兒背起背囊,李如松將秦蒼羽的識君劍收在懷中,兩個人害怕驚動府兵,便不走正門,一前一後上了房頂,一同趕往寧遠南門。
邊跑李如松對赤哥兒說道:「三弟,我覺得這事頗有蹊蹺,這二弟的識君劍本應在知府衙門作為呈堂證供,收於府庫才是,怎會被那黑衣人拿來此處。而且就算二弟坐實了行刺遼王之罪,這等大罪,也應該羈押在死牢,交由天子批示,按照道理應該將二弟解往京師,由刑部親自審理,卻為何此刻就要問斬?那黑衣人到底是誰?他這麼做明顯是要我們兄弟去救二弟,那他到底有何目的?」
赤哥兒恨不得頃刻就到了南門,聽李如松一下子說出如此多的疑問,赤哥兒急道:「大哥,先去看看,我也覺得這裏面定有隱情,只是二哥性命攸關,眼看二更天已過,如果是真的,自然要先保二哥不死,至於其他的事情,融後再想。」
李如松一想,現今也只能如此,二人之前在功業樓也下了苦功,此刻穿房越戶,腳下如飛,片刻之後,來到寧遠南門。
此刻正值深夜,只見南門處漆黑一片,並無任何動靜,兩人趴在一處房檐之上,李如松剛要講話,只見赤哥兒將食指放在嘴上,而後一直北面,李如松扭頭一看,慌忙壓低身子,只見不遠處有幾個火把閃動由遠而近,還有鐵鏈摩擦的嘩啦嘩啦之聲,在這深夜之時,傳到李如松赤哥兒耳中,格外刺耳。
兩人緊貼房瓦,仔細觀瞧,只見四個衙役,均手拿單刀,其中兩人夾一人,往前拖行,此人手腳均拖着鐵鏈,肩頭上帶着木枷,頭上套着黑色頭套,腳上扣着腳鏈,被兩個衙役拖着,腳鏈擦地,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幾人過去,身後還跟着一人,體型彪悍,懷抱一柄五尺長,兩寸的厚的九環鬼頭刀,邊走邊啃着一隻雞腿,跟在眾人身後。
李如松和赤哥兒看不清那人是否是秦蒼羽,因而並沒有任何舉動,只見這夥人到了南門,其中一個衙役從懷中拿出一個銅鑰匙來,打開城門,而後幾人魚貫而出,卻沒有將城門鎖上,看來他們所去不遠,頃刻間還要回來,因而並沒有鎖門。
李如松和赤哥兒這時從房上下來,躡手躡腳的來到城門之前,探頭從城門縫處向外張望。只見那四個衙役將那人拖了幾步,面朝城門方向,放在地上,其中一人悄聲對那拿鬼頭刀之人說道:「趕緊動手,完了我們還要趕緊交差去了。」
只見那人將那尚未吃完的雞腿扔在地上,摸了摸嘴上的油膩,而後將所押之人頭套摘去,舉起鬼頭刀,這就要砍下。
李如松和赤哥兒借着月光一看,那帶木枷之人正是秦蒼羽,而此刻鬼頭刀呼的一聲,砍落下來。
第九十章 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