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臉有些微黑,他說的那種舞是一個個都帶着奇醜無比的鬼面具,長得再漂亮又有什麼意思?
她推脫不會舞蹈,管事卻說,「那一日瞧見你與鵲蘭舞得很好,名稱所喚似是鼠類。」
一想起這個,三春的臉黑的都滲出亮來了。在路過建城的時候,歌舞隊有一場歌舞表演,鵲蘭練習的時候看見她走過,便非要拉着她一起跳,還說有她陪伴定能愉悅身心。她當時沒領會她的意圖,後來才知道她所謂的愉悅身心就是拿她尋開心。
跳舞這玩意她哪會,別說沒學過,就算以前學過也忘的差不多了。被她纏得沒辦法,只能隨便動兩下腰。
鵲蘭在邊上似看不過癮,一直叫着:「有舞無歌,未能盡興。」
三春無奈只能唱起新學的歌,她所謂的新學就是聽村口的孩子唱過,詞兒都不記得太全。
她四根手指擺在頭頂,做一隻肥大老鼠狀,口中唱着:「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逝將去汝,適彼樂土……」
這是從魏國傳過來的,當年魏平王在世時曾在貧民之間廣為流傳,村里孩子覺得好玩,經常扮作碩鼠,但多半不知道所唱的是什麼意思。三春倒是隱約明白一點意思,但懶得深究,總歸不是什麼好話,只是偶爾無聊時跟孩子們一起跳跳解悶。
她本就美貌,這般一作出滑稽狀,瞬間吸引了很多眼球,不知有多少人圍了過來,還有的跟她一起跳,竟是無比歡快熱鬧。
鵲蘭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場面,不禁自愧弗如,就連裳大家也大為感嘆,說這就叫做「人氣」。三春能有這樣的人氣,不做歌舞伎真是可惜了。
只是認真說起來三春那根本不叫舞,不過孩童的扮老鼠遊戲,而此刻聽他提起被人戲弄的往事,她自然不會多高興。可管事一再強調,若他們不肯,乾脆也不用在歌舞隊待了。
沒了工作,這就相當於斷了他們的口糧,三春看看青,他微微頷首了一下,便只好硬着頭皮道:「好吧。」
此後問青為什麼會答應,他淡淡一笑,「我自有主張。」
看在他的面子上,她甘願為人取樂,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七個穿着雪白舞衣的男子站在樹林右側,等着上場,管事拿了兩身衣服,兩個面具遞給他們。青的那一個是白色鬼面,三春的那一個是一個黑色,看着很像黑白無常兩個陰使者。對於他們的舞步管事說的很簡單,只需要左腳跳幾下,右腳跳幾下,轉幾個圈就大功告成。
兩人試了試,都基本過關,便隨着舞隊進到場內。
這是「祭神之舞」,據說是為了楚王祈福特意準備的。楚王身體有恙,已臥床數日,奉凌君宴飲不忘為君王祈福,就這份心意,足以令世人讚頌。
&神之舞」表演者共有九人,舞者身穿白衣,帶上各種鬼怪面具,頸、腰、手、足均系有銀飾銅鈴等物,也無音樂伴奏,舞蹈姿勢多半由舞者自由發揮,而跟從者只需要會最簡單的舞步即可。
祭神之舞一開始,現場立刻一掃剛才的嬉笑打鬧的場景,眾人都面現肅容,雙手合十做祈禱之語。大約是在替楚王禱告了。
因着是新加入的,青和三春都排在最後,一邊跳來跳去,一邊看最前面那領舞的動作。九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手中握的一把鐵劍,其餘的皆是木劍。而領舞之人真是天生的舞者,每一個動作都讓人有種神聖感,很像是上古的劍神來引導世人。
那舞者越跳離主位越近,正在眾人緊閉雙目之時,他忽然鐵劍一揮對着主位上的奉凌君刺去。
周圍的武士都在雙手合十,想反應已經晚了。
青眼疾手快,面具摘下飛射出去,正中劍身,那把劍刺偏了,接着奉凌君的耳朵邊刺到他後側的一個隨侍臉上,瞬間血濺出來,把那嚇得有些呆傻的奉凌君的臉,也濺得血紅血紅的。斑斑點點甚是可怖。
趁這個空擋,青搶過一個武士的青銅劍與舞者戰在一處。
這一下發生的太快,許多人都沒看清怎麼回事。甚至有人看見那一臉血,驚叫起來:「君侯薨世了。」
這一高聲,頓時有不少離得遠,未知內情的人都哭起來,一時間嚎哭聲陣陣。一面哭,一面喊:「君侯薨世了。」
真難得這
第二十章 祭神之舞要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