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也知道可能是她行禮錯了,可這會兒想要解釋已來不及了。對於禮節,青教過她兩回,她不肯好好學習,為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也怨不得這些武士中,竟沒幾個是瞧她順眼的了。
她閃過前面十幾招,漸漸平穩住呼吸,也開始用心與之對敵。
交手數合,那武士便發覺三春劍招手法平淡無奇,可是自己卻絲毫討不到便宜。他劍招越快,對方越慢,再斗數合,他攻勢已盡被抑制,完全處在下風。
所謂劍術要旨,一般都是在以快打慢,以變擾敵,但三春並不跟着他迅速的劍法應招變式,數合之後,主客之勢即已倒置。
武士迭遇險招,知道對方是個高手,心下便已怯了。
他本以為青劍術高明,三春定是個面瓜,這會兒瞧來,倒是他看走眼了。
成明在一旁瞧見,不禁有些傻眼,他也以為三春武藝平平在君侯府就是個混吃喝的,這一大顯身手,才知道素日裏總說要保護她的狂話說得太滿了。
青敗了一人,轉眼見那邊三春已和一武士打起來,便收劍背手在一旁觀看。那個武士他是認識的,他叫婁菊,原是個貴族出身,平日裏最是清高,與府里許多武士都不睦。
他最見不慣醃?之人,像三春這樣行為懶惰又舉止無常的,自是不招他待見。
不過他雖為人古怪,不擅交際,劍術卻是極好的,在一等武士中也是上品,而三春一出手便把他逼住,這份身手倒令他刮目相看。
青在一旁看得驚奇不已,三春進步之速,遠遠出乎他意料。只是兩人這般斗下去,一時恐難分輸贏,便高叫一聲,「使快招。」
三春聽到呼聲,立刻抖擻精神,劍招瞬間變快,但那把青銅劍卻依舊緊咬着對方兵器,好像一個超級的牛皮糖。
婁菊越戰越覺心驚,連使兩招凌厲劍招,待對方舉劍擋格,轉身欲退。哪知三春劍招連綿不斷,粘上了就休想離開,他暗暗叫苦,只得打起精神廝拚。
有心認輸又拉不下這個臉,可不認再拖下去,沒準就得叫人累死了。
正不知所措之時,忽聽有人叫道:「熱身要熱這麼長時間嗎?還不都住手!」
婁菊一聽趕緊棄劍,三春也忙收劍。轉頭望去,見說話的是武士長清東,他一身盔甲披掛,身後立着上千名兵士,都手持長矛盾牌。
三春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根本不是在練兵,真正的練兵還在後頭,他們剛才只是在熱熱身。
隨着清東的呼喝,眾武士紛紛散去,各歸各隊,各找各位。
三春墊腳望去,那些兵士足有三千多,一個個站姿筆挺,大有昂昂之勢。而這些君侯府的武士,也應該是要統領一隊人馬練兵的將官吧。可惜她混吃混喝已久,這裏自然沒她的位置。
忙把劍還給成明,自己退到場外去。成明說讓她在一邊瞧瞧怎麼練兵,她不願意。別人都在忙,自己跟根竹竿似地杵着算怎麼回事?
早上起得太早,一會兒就哈欠連連,便沿着原路返回,一面走,心裏不免想着,青的話果然是不錯的,這個奉凌君私養這麼多精兵,恐怕早有謀反之心吧。
據說當今的楚國大王名喚居人,原來是他的兄長,根本不是嫡出。甚至出身也比不得他高貴,只是因為按年歲排在他前面,才被封為王。而原來楚懷王最寵愛的嫡出的公子信人,已在楚魏之戰中命喪黃泉了。
這位楚簡王匆忙上位,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也難怪奉凌君會對他這位哥哥極不服氣。
胡思亂想着已從山上下來,或者是因為勝了比劍心裏高興,一路走回來居然奇蹟般是我沒迷路。
她不禁心中得意,現在本事越來越強,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江湖闖蕩了。或者哪天沒了飯轍,到街上賣藝也行。
越想越高興,腳底的步子也愈發輕快了。當然也可能是太輕快了,連踩了人家的腳也渾然不覺。
她的身子被一隻手狠狠拽了一把,頭被摁的低下,低的可以看見一隻穿着青色緞面鞋子的腳,在眼前晃來晃去。
正疑惑那隻腳怎麼了,就聽一個清涼的帶一絲尖利地聲音在頭頂響起,「兀那小兒,你可知道做了什麼?」
三春盯着那隻腳許久,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