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嬰兒做衣服?」仲雪走近些,隨後似大驚失色,「難不成你懷有身孕?」
三春嚇了一跳,手下一偏,立刻把原本就所剩無多的布料裁歪了。她回頭看一眼仲雪,哼道:「誰說是給嬰兒,這是我自己所穿。」
仲雪兩根手指掐着捏起布料,「何時你身體縮的這般小了?」
三春瞪大眼睛,看着那巴掌寬的布,也很奇怪它的尺寸。這幾天她裁壞了就剪掉,剪着剪着難道就成這樣了嗎?
他問:「好端端的你做什麼衣服?」
三春把那剩下的一點團成一團扔在地上,「覺得扔了可惜,就練練手了。」或者也是實在無聊,總算能找點事做。
仲雪也不在意,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的東西也不會浪費,總要讓它物盡極用,這麼看來,只是她極不喜歡這塊布而已。
&真要學,明日叫裁縫來教教你如何?」
&倒不必。」三春慌忙搖頭,她還不想以後靠做裁縫謀生。
侍女給兩人泡上茶,仲雪品了一口,道:「下次出門叫我一起吧。大梁看似平安,卻也是蛇龍混雜,想去哪兒跟我說一聲,有我陪着總安全些。」
三春立刻雙眼晶亮,「想去哪兒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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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舉得老高,「那我要去秦國。」
仲雪面色微沉,「你看上秦太子了?」
這話三春真不敢恭維,那個秋行太子一想到他就覺得噁心。忙道:「不然,不然,他沒你的翩翩風度,也沒你長得美。」
仲雪很受用,笑着握住她的手。「多謝謬讚。」
三春點頭,她本來就是謬讚嘛。
仲雪說了要帶她出去,可他實在太忙,經常三五日都看不見人影。三春在府里待了月余,卻只摸着跟他出去過一次,還是去城郊的軍營里。玩是沒玩着,最後只靠着軟墊睡了一覺,打着哈欠回來了。
她自然抱怨萬分,仲雪再三保證一有機會肯定帶她出去,她才老老實實又熬了幾日。
轉眼已是中秋。這一日乃是宮中盛宴。仲雪要去入宮拜見魏王,便帶了她同去。
三春早就想去王宮裏轉了轉,聽說魏國的王宮是七國中最豪華的。就連那裏鋪地的磚都是金的。她早早的收拾停當,在廳門前等着。
乍見他從廳堂緩步而來的身影,她有些愣神。他今日不是慣常的錦衣華裳,而是一身玄色冕服,漆黑的髮絲束在純色的冕冠之中。額前垂下冕簾,投下的陰影微微擋住臉上逆光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打扮,這樣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卻又該死的很好看。各國體制大王冕簾九毓,君侯是不許垂簾的,可是他卻垂了七毓。大有要凌駕於魏王之上的態勢。看來各國傳言城陽君有意謀反,也不是無根無據的。
跟着他出了府門,他坐上御輦。還忘不了回過頭來叮囑她一句,一定跟着風間,片刻不許離開。
她點點頭,有些錯愕這種關心。或者把它解讀成是他怕她跑了,覺得接受度更高些吧。
風間的性格像個大男孩。無時無刻不在笑着,笑容很暖。讓人覺得很是舒服。當然,這只是表面,這小子有時候壞起來實在和仲雪不相上下。只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仲雪之所以對他另眼相看,是因為他的笑。
風間很盡職盡責,從上了車就緊緊盯着她,仿佛生怕她跑了。
這是三春第一次進王宮,微有些興奮。自進了宮之後就開始在低頭在地上找着,風間問她找什麼?她道:「找金磚。」
風間好笑,城陽君曾花費巨資為魏王整修王宮,數年功夫方得完成,但說到金磚,還真是一塊沒有。
魏王宮不僅寬闊,而且還很華麗,真可謂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一路走過重重宮燈,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台基,殿的四角高高翹起,優美得像四隻展翅欲飛的燕子。再往前走,眼前忽然出現一大片菊花,瓦瓷的花盆直鋪到玉制的王座下,仿若這場盛宴是開在一片花海之上。
不遠處傳來宦寺的唱「喏」,眼角處瞟到侍女隨夜風輕拂的紗羅衣帶,風間拽了她一把,才發現王座下群臣都壓低了脊背,謙卑地等待他們的君主幸臨。
她隨大流地跪在地上,仲雪在她前面,只是微微點了下,
第七十四章 白袍詩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