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把這個大蘑菇送走了,句容嘆息一聲道:「丫頭啊,為父看大王待你應是真心,你好好想想該當如何,不如就嫁進宮裏也好。」
三春垂首,「容女兒想想。」
她也知道父親是為她着想。連年征戰,各國人口大減,越國曾定過一項規定:壯者無取老婦,令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
燕國雖沒有這樣明確規定男女不婚嫁該犯何罪,但對婚嫁之事管理的也極為嚴格。像她這樣女子過了十七還未嫁出去的已是鳳毛麟角,再拖下去,恐怕連父親也要跟着獲罪了。
她是燕國人,能嫁在自己國家不背井離鄉,其實是很好的。
句容確實是這樣想的,希望她能留在身邊守着家人。所以即便被城陽君那般威脅,也硬挺下來了,咬緊牙不肯把她給那人。
他道:「為父知道你的性子,若心中不喜斷不會嫁,只當為老父盡孝,為父真的不想你嫁的太遠啊。」他說着眼角微濕,舉袖輕拭一下,假裝咳嗽以掩飾。
想到這兩年多她不在身邊,父親擔驚受怕飽受相思之苦,她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兒。或者為了父親,她也該留在燕國。
輕聲道:「父親放心,女兒自有主張,定不會讓您孤獨。」
句容點點頭,輕嘆一聲走出去,想到城陽君的書簡心裏很是發堵,他希望女兒幸福,這個可不要來破壞才好。
此時此刻,仲雪真是鬱悶壞了。他好歹是一國君侯。居然叫人趕出去,已經心情很不爽了。最讓他憋氣的是居然收到風間的書簡,上面說已經告知句容:不日君侯將至大梁,掃榻相迎,為君侯暖床相待。
他看到那一行字真恨不得把風間皮扒下來,什麼叫做暖床相待?笨蛋的傢伙。
怨不得句容罵他是無恥之徒。這話倒是真的沒冤枉他。
他憤憤地把書簡甩在一邊,盤算着怎麼找回這面子。
其實這也不怨風間,他本來就不認識幾個字,能寫出一大篇已經十分難得,再說了他所說也是事實,他家主子本來所想的就是那個嘛。當然其這樣做的後果。自是被仲雪好一頓整治修理。
……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守着洞洞天這個超級喜歡說別人閒言碎語的大嘴巴。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三春第二天就知道了這件事,是由洞洞天繪聲繪色地親口說給她聽的。
每次洞洞天說起仲雪的糗事都格外興奮。他先是把仲雪那封簡信複述一遍,隨後掐着腰笑得「咯咯」出聲,「他讓你暖床,知道暖床是什麼意思嗎?」
三春皺皺眉,她不相信城陽君會寫這樣的東西。他這人雖不是好人,但好歹會顧全面子,若她沒猜錯。這很可能是風間的手筆,他那點品味也就僅止於此吧。
對於仲雪的事她只當笑料聽了聽,也沒真往心裏去。她所在乎的還是句容的心意。
句容處處為了她,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父親。他是不會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的,能這般為了她,即便為了父親犧牲也是應該的吧?
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做,若是她答應了,那個要命的仲雪也不會繞過她吧。雖也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但有些事總要去做一做的,否則那個傢伙還真會以為她沒了他不行。
下定決心,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等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一下午琪都沒再露面,句容下朝時卻帶來一個消息,說大王已經在朝堂上正式下旨要立她為後,半月之後舉行大婚。
從沒想過這件事會來得這麼急,早上琪來時什麼話都沒說,怎麼這麼快就下旨了?
句容猜測,這多半是因為太后,華太后急着把自己外甥女嫁進宮,不斷的向大王進言,叔琪被他說得煩不勝煩,乾脆就先下手為強。
事實也確是如此,琪一回宮,還沒等去上朝就被太后攔住,非要他在朝上宣佈立長大夫之女為後。
琪不同意,兩人發生了爭執,太后一怒之下提起當年往事,說他因對自己兄長有畸戀,才會遲遲不肯立後,繼而迷戀句旦。
琪勃然大怒,怒斥太后無禮,敢誹謗太子燕丹。
太后冷冷一笑,「休要以為哀家眼不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