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凌君府里的人曾形容過他的高度,說他踮着腳尖能走到馬車底下去,現在看來這話也不怎麼誇張嘛。
輕笑一聲,故意糗他,「晏大人,為何不搬個木墩擺在地上?」
&是。」晏平竟真應了,當真去搬了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放在腳底下,果然高了許多。至少……能看見嘴了……
故意大笑兩聲,「晏大人有什麼事?」
晏平一點也不惱,轉着兩個小圓眼珠子道:「也無他,與姑娘送些吃食。」
他說着遞了一個大食盒進來,也難為他那小胳膊,竟能舉得動偌大食盒。
三春動了動被綁的手,「讓我這麼吃嗎?」
&娘是貴人,有女婢伺候,自不用親自動手。」
三春氣得想大罵,她是哪門子的貴人,她是個貨物而已,身上標着價呢。
強壓住怒火,問他,「什麼時候可以見君侯?」
&們是先行一步,不日後君侯將回國。」
原來奉凌君還沒離開大梁呢。
晏平送了飯就走了,她對兩個女婢努努嘴,讓她們扶她吃飯。
說實話被綁着的滋味兒真的很難受,身子不能動,睡覺都睡不安穩,想要大小號,還得讓人脫褲子,吃喝拉撒睡全在一地方。她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遇上這事。
曾試過幾回想逃跑,可無論她怎麼遊說,怎麼編瞎話,兩個女婢都不理她,害得她亂沒成就感的。
心情不爽,每回看見晏平都會罵他幾句出出氣。而這位剛榮升的宴大夫,也不知是真有氣量,還是沒把她放在眼裏,無論她說什麼都不生氣,只不過那墊在腳下的木墩子,明顯每次都在加高。這……是要顯示一下,他也很有威嚴嗎?
經過十幾天的痛苦生活,她終於被送到了郢城。
進了奉凌君府,綁在身上的繩子也被去掉了。從馬車上下來,她就被關在府里的一處小院子裏,表面上看着是自由了,可看看守在外面的武士,就讓人很有一種想暴躁的衝動。
丫丫的,自己是犯人嗎?她到底是掘過他家墳了,還是挖過他家墓了?居然這麼對待她。
因為覺得太沒意思,她每天臉也不洗,頭也不梳,就當自己是在坐牢了。
而如此過了三日之後,那個疑似被她掘墳挖墓的主人終於回來了。他一進府,還沒顧上吃飯,第一件事就是在內廳里召見了她。
蓬頭散發地邋遢了好幾日,一張臉很有點慘不忍睹。
宴平進來看她時,好險沒被她的模樣嚇住,慌忙吩咐婢女給她梳妝打扮。
女婢將烏黑的秀髮梳的順溜溜的,斜插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讓她小巧的臉蛋頓顯嬌媚。又給她穿上一身深藍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可能食慾不佳的緣故,這幾日小腰瘦的愈發誘人。也不知是衣服襯人,還是人襯衣服,竟讓她這個山野出身的小民,也顯出幾分貴氣。
對着銅鏡照了照,三春很覺得意,怪不得奉凌君會打她的主意,就這樣子也有些迷惑君王的潛質嘛。
她進到內廳時,奉凌君正在品茶,或者等的時間太長,神色間已有些不耐。
忽然一抬眼看見三春,手顫了顫,一杯茶傾到衣襟上都渾然不覺。
他早知道三春是美的,見過她男裝模樣,已是顛倒眾生,沒想到女裝竟是這般絕世。就連他這個閱美無數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強自定了定神,指了指身側的案幾令她坐下。
這是三春第一次在寬敞廳堂里守着美食而坐,很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她也不客氣,拿起一塊糕放心嘴裏,一邊嚼一邊含糊地問:「君侯有什麼事找我?」
奉凌君原本那份驚艷瞬間消弭,去的比屁還快。儀態這般,就是再美也得打了個折扣了。
他皺皺眉,「你真名叫什麼?」
&春。」
&住何處?」
&國?縣牛山村。」
&中幾人?」
&兄一姐。」兄是青,姐是珠,也不知他們認不認她,反正她是這麼認的。
奉凌君又問了幾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