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宗無澤笑了很多次,而我始終笑不出來,但我給宗無澤說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我還坐在他的床上與他推心置腹研究驅鬼之術,我這人問題很多,但宗無澤並不嫌我,反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凡是宗無澤他知道的,我也要知道的,宗無澤都會給我講的無比透徹明白,就是一道符籙,他都從開始講到最後。
天亮時,宗無澤忽然與我說:「原來小寧這麼愛學。」
「我一直愛學,是你沒有教我,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我不是一個師父,而你也不是我師父,能夠指點我一二,已經不勝感激了。」聽宗無澤說我忙着扯了一個慌,而我哪裏是好學,我只是看他如今這副樣子,要是我不胡亂的在這裏纏着他給我講些,怕他一個人悶出病來。
畢竟現在陰陽事務所裏面,能陪着宗無澤說說話的人數不出來。
半面不是那種婆婆媽媽陪着一個人絮叨的人,自然我不一樣,我這人臉皮厚又好說,有時候即便半面不想告訴我,我也總有辦法纏着他要他告訴我,他便索性把我要知道的都告訴我,這麼一來,我也就省事許多,而半面也確實能夠耳根清靜清靜。
歐陽漓自然是不會陪着宗無澤說話,想他也不是那樣的人,縱然是歐陽漓發了善心,陪着宗無澤說些什麼,那又能說些什麼,他們兩個人的交集在我看來,除了我便沒有其它了,總不能講我?
至於葉綰貞,她倒是想陪着宗無澤說說話,畢竟他們是師兄妹,看電視裏說,師兄妹的感情,往往比親兄妹還要好,而我也在見證這些,就比方說半面和我,平常我是多討人煩,可半面還是護着我,有事總是照顧我,而我再不好也是比葉綰貞好許多,起碼我還把半面當成我師兄,吃飯還想着去叫他,至於葉綰貞,我就沒見她叫過半面過來吃過幾次飯。
只不過,葉綰貞或許是想,但宗無澤他又肯不肯,在我看來他是絕對不肯吧。
這麼想倒也覺得,我還是有些用處。
正說着,外面葉綰貞來了,敲了敲門就要進來,我忙着說:「我該走了,晚上來陪你,正好你把那些畫符的事情都告訴我。」
說完我邁步便走了,也不回頭去看宗無澤,估計他也是發呆着,沒想到晚上我還要過來的事情。
而此時葉綰貞已經推門進來,與我正好走了一個對面,見到我還愣了一下,問我:「你怎麼在這裏?」
「我怎麼不能在這裏,我昨晚來看宗無澤,累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我便走了,亦是不管葉綰貞瞪圓的眼睛,驚訝的表情,但等我出去馬上鬆了一口氣,便聽見屋檐下面一些躲在陰暗處的鬼嚼舌根。
「昨夜她在這裏了一整個晚上,說不定」
「你懂什麼,他們是在討論驅鬼的事情。」
鬼們開始碎嘴,於是我馬上朝着鬼們走了過去,站在那裏嚇唬它們:「門口缺一隻守門靈,我看你們就合適,等下我就和宗無澤去說。」
聽我一說,眼前的鬼猢孫散,呼的一下都不見了。
轉身我這才回去棺材鋪那邊,結果我進門歐陽漓正從裏面出來,看見我清亮的眸子從上到下的打量,好像看我是否缺少了什麼。
其實他再怎麼看我,也是發現不了我到底是缺少了什麼,至於缺少了什麼,想必也只有我自己清楚了。
我缺的是心和肺,也就是常人說的沒心沒肺,缺心少肺!若不是,我怎麼混吃等死似的活着。
見我站在門口不動,歐陽漓走了過來,低頭與我說話,問我:「宗無澤怎麼樣了?」
「他還好,只是氣色有些差,應該一夜沒有休息有關,你是要出去?」看歐陽漓穿的十分整潔,而且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我便覺得他是要出門。
「嗯,和半面要出去幾天。」
「沒聽你們說過,要去哪裏?」我問便有些奇怪。
歐陽漓一邊朝着外面走一邊與我解釋,說是要去長白山的天池一趟。
「去那裏做什麼?」跟着歐陽漓一邊走一邊問,歐陽漓便與我解釋:「參靈投胎轉世,陰陽事務所缺少一個守門靈,我和半面要去那裏找一隻參靈回來。」
歐陽漓說的我倒是聽說過,葉綰貞和我說過,但凡是行走陰陽兩界的人,家門口都要放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