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郭知言也點了點頭,思考着文章從何處入手。
田沒有打擾他們,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房子,目光時不時瞥兒子一眼,內心的滿足和得意從臉上表露無遺,她似乎在高喊:我的兒子多聰明!他是我生的兒子!
郭拙誠突然說道:「爸,你乾脆走實幹家路線!」
郭知言脫口問道:「什麼實幹家路線?怎麼走?」
對於兒子不時冒出一二個新鮮的詞語,郭知言都產生了免疫力。「實幹家」再加上「路線」二字,讓他覺得兒子有點拉虎皮做大旗的意味。
郭拙誠顯然想好了措辭,他說道:「『三熟制』也好,『土地深耕』也好,在我們川昌省農村極大部分地區都是不合適的,但也不能絕對的擯棄。我的意思就是,在全縣範圍內調查清楚那些地方適合『三熟制』,哪些地方不適合『三熟制』,如果採取『二熟制』的話,是採取『稻稻熟』還是採取『稻麥熟』,或者採用『稻穀玉米輪作』的辦法。這樣一來,不就對農業有了更大的指導作用?
除了農業,你還可以寫工業、林業。我們現在市場上生活日常用品匱乏,政府是不是可以在這方面加大投資,多生產一下食品、油類,生產布料、鍋碗瓢盆,雨衣什麼的。你發現沒有,我們現在的工業投資過於注重重工業生產,過於注重機械工業生產。」
郭知言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即搖頭道:「不行。時間來不及。他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七天,我哪裏來得及下去調查?如果瞎說一切,還不如不說。還有,你說的都是有關生產的事,會不會到時候有人給我扣上『唯生產論』的大帽子?那時候我就是一個新『右派』了。」
「只給你們七天時間?」郭拙誠脫口問道,接着分析道,「……,來省委書記真的想直接插手水甸縣的領導安排。……,爸,這樣的話,確實不能寫的太具體。至於『唯生產論』什麼的,你就不要擔心了,時代不同了追求的也不同了。現在報紙上不是說將全黨的中心工作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嗎?你這是順應潮流。」
郭拙誠心裏想:幫父親是天經地義,但怎麼就這麼費勁呢?若是自己直接掌權就好了。哎,我什麼時候能掌權啊。
郭知言不知道兒子在心裏腹誹他。他聽到兒子在說話的中間停頓了一下,心裏立即明白自己錯過了一次機會:省委書記是帶着目的下來的,心裏很可能原定讓他擔任縣委書記,只是因為他因為講人情、膽子小,不想遮蓋譚靜秋的光芒,因而表現平庸而沒有抓住機會。
他着兒子,沉思着說道:「將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上級已經喊了好多次,哪一次不是中途而廢?沒有吃的穿的了就喊轉移,一旦形勢好轉就開始政治運動。」
田也插話道:「對啊。政治運動一場接着一場,你們千萬不能冒險。」
郭拙誠他們緊張兮兮的樣子,笑了,說道:「沒事的。人們對政治運動早已經厭煩,將來運動肯定少之又少。……,爸,我建議你請三四天假,帶着剛才我說的那些想法到農村,到工廠去調研。短時間內無法將全縣調查清楚,那你就只盯少數幾個點,把這幾個點調查清楚,實事求是地把問題寫出來,這樣對你將來的工作有具體的指導意義,我想省委書記也會理解。只要你抓緊了關鍵問題,肯定是一篇好文章。」
郭拙誠說話的樣子就如身處高位的領導,讓父親眉頭皺了好幾次。
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兒子沒重生的時候職位比他的高得多,雖然郭拙誠儘量掩飾,但不知不覺間還是流露出那種指點江山的氣概。
也幸虧郭拙誠面對的是父親,就算郭知言心理有點點反感,而因為親情而忽略,因為親情而原諒和理解。
郭知言搖頭反對道:「我不能請假。譚縣長一回來就病了,他在常委會上已經將工作移交給我,如果我這個協助他的人請假,全縣的工作就沒有人管了。那些本來對我不怎麼服氣的領導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如果全縣亂成一團糟,我就是寫出一篇錦繡文章來,上級領導也不會認同我。」
郭拙誠無奈地點了點頭,如果連下屬都安撫不了,上級領導只會認為他是書呆子,只會理論研究,不可能把縣委書記的位置交給他。
田譏諷地說道:「這個姓譚的倒是很聰明。一個大男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