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陳誠在此之前做了不少的工作,已經在注意收集郭拙誠這個人的資料了。他說道:「據學生這兩天的調查,黃埔軍校里從未有過這個人,我們也沒有他之前的任何記錄。我們也找了一些被俘的紅-軍將領詢問,也沒有查出誰聽說過這個人。他就像從土裏突然冒出來的。」
蔣芥石將兩份電報遞向陳誠,說道:「你也看看。……,既然你辭修都沒有聽說過,那這個姓郭的就是起於草莽之間。能夠於那種混亂狀態下搜羅這麼多人聚於他的麾下,恐怕又是如洪秀全、李自成一樣的梟雄,我們必須加以注意。」
「是!學生謹記校長的教誨。」陳誠將看完的電報放下,立正回答道。
蔣芥石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白開水,一邊看着遠處懸掛在牆上的大幅地圖,一邊問道:「你對他們這兩份電報怎麼看?」
陳誠沒有急於回答,而是在腦海里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蔣芥石看他沒有馬上回答,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很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急不慢地走向那副巨大的軍事地圖,目光在桂-林、江華縣城、灌陽縣城來回看着。
陳誠看到了蔣芥石臉上的表現,心裏暗喜,他恭恭敬敬地跟在蔣芥石身後走到地圖前,說道:「校長,學生認為白公有點誇大其辭,周將軍的計劃則有些保守。」
蔣芥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具體說一說,說說你的想法。」
「是!」陳誠說道,「從白公的電報里,似乎這個姓郭的很厲害。似乎這股紅-軍兵強馬壯,好像他們往南進攻,真的會佔領桂-林,真的會佔領廣-西並以此為根據地似的。他以此為理由大規模收縮兵力,甚至還做出了放棄灌陽縣的動作。願意將灌陽縣交給我們,其實,他的目的就是於過去一樣,把廣-西看成他和李宗仁的私有之物,是變相地告訴我們,不要中央-軍因此染指他們的地盤。又不想被校長您責備。
周將軍則是看出了這股紅-軍給我們帶來的機會,只要他們前往江華縣,白崇禧就不得不放棄灌陽縣城,我們中央-軍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接管灌陽縣了。但他沒有看到如果我們驅狼吞虎的話,驅趕紅-軍逼他們進攻桂-林的話,我們的收穫會更大。遠遠不止收穫一個灌陽縣縣城這麼簡單。或許,我們這次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兩廣的問題。」
陳誠說完,滿眼熱切地看着蔣芥石,那神情就如小學生回答了老師的提問希望得到老師的表揚一樣。
蔣芥石寬厚地笑了笑,說道:「辭修,你看問題的深度還不夠啊。白崇禧這份告狀的電報可不是這個意思,他表面是罵周渾元將軍這幾天坐山觀虎鬥。導致他們的江華縣被共-匪佔領,因而他們要收縮兵力,要固守桂-林,實際上是在告誡我們他白某人也有應對之策,他們的桂軍完全有能力應付當前的局面,要我們不要落井下石,不要試圖解決兩廣問題。」
陳誠譏諷地說道:「他這是虛張聲勢,這股共-匪只要從江華縣出發,趁虛進攻白芒營鎮,進攻龍虎關。他白崇禧還不嚇得屁滾尿流?他以為他演空城計就沒有人識破?校長,我們是不是……」
蔣芥石擺了擺手,打斷陳誠的話,和煦地說道:「白某人不是演空城計,他是要與共-匪搞和平共處了。是要與共-匪談判了,為了他們桂軍的小算盤,他們要棄國家大事於不顧。」說到這裏,剛才很鎮定的蔣芥石勃然大怒,「娘希匹,都是一些鼠目寸光的傢伙,不知道他們這麼做是養虎為患嗎?不知道孫先生的革命會毀在他們手裏嗎?打順風仗的時候,一個個奮勇向前,打敗仗了就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陳誠張大嘴巴,好久不說話,良久才問道:「校長,他白崇禧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跟共匪談判?他不知道這股共匪即使佔領了江華縣縣城,一樣還是在我們的包圍圈裏嗎?一樣還是被消滅嗎?」
蔣芥石譏諷地說道:「人家是貴人,人家的家裏是金玉滿堂,投鼠忌器知道不?白某是擔心這些共匪流竄進了桂-林會翻了他豐厚的家底,會搶走他家的財寶。戰火在湖-南燒可以,在江-西燒可以,在貴-州、四-川燒都可以,無論燒多麼久都沒關係,但絕對不能在他的廣-西燒,燒一天不行,連燒一個小時也不行。娘希匹!」
陳誠大驚失色地說道:「如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