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王林恭恭敬敬地應了,和自己的妹妹王芳華離開了上房。
走在自家宅院的抄手遊廊里,王林對王芳華道:「許家二郎性子剛硬,你若是比他還硬,他未必會吃你這套。」
王芳華心裏一動,「大哥,你是說……?」
「柔能克剛。火候到了,百鍊鋼也能化為繞指柔。」王林對王芳華指點迷津。
王芳華停下腳步,看向遊廊外面已經暗藍色的天幕,默默地想着大哥王林的話。
王林的背影已經在遊廊上漸漸遠去。
「大小姐,我們回去吧。」王芳華的丫鬟輕聲催促道。
王芳華應了一聲,舉步往自己的閨房走去。
此時長安城東北面崇康坊的柱國侯府里,也正是掌燈時分。
杜恆霜忙碌了一天,乏得腰都直不起來,懶懶地靠在美人榻上,一雙玉白的小腳泡在一個小巧的白銅盆裏面。白銅盆里冒着熱氣,水是淡綠色的,散發着一股帶着苦味的氣息,正是杜恆雪給她備的專門泡腳的藥水。
每日都由專人給她煮開,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給她泡腳。
在諸素素的教導下,杜恆雪念了許多醫書,以她過目不忘的事,很多東西記得比諸素素還要多。
這個專門的泡腳方子,就是杜恆雪針對杜恆霜的元氣虛弱,特意琢磨出來的。
已經給杜恆霜泡了兩個多月,對她的身子大有起色。
至少入秋之後,她的手腳冰涼的毛病幾乎無影無蹤了。
再加上諸素素的補身藥丸。和杜恆雪的食補藥膳,再加上晚上必備的泡腳藥湯,三管齊下,對症下藥。已經讓杜恆霜的身子大有起色。
杜恆霜靠在美人榻上的大迎枕上,腳底被那藥湯蒸得酥麻得當,舒服得只差貓在榻上,跟小貓一樣喵得叫一聲。
「……知數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直是睜着眼睛看着那熬藥的罐子,可是最近幾天,小白老是摸到耳房,偷吃夫人臨睡前的養胃湯。」一個帶着哭音的細小聲音透過窗欞縫兒傳了進來。
雖是臘日裏,杜恆霜的內室又有地龍,又有熏籠,連門帘都鑲了一層狼皮,熱得不得了。因此在入睡之前,內室的窗子都會推開一條小縫兒好透氣。
「小白怎麼會吃夫人睡前的養胃湯?你不要自己做錯了事。就把帽子扣到小白身上。」知數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進來。
杜恆霜的眼皮抖了抖。漸漸清醒過來。
她垂眸。果然看見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正在她榻前抖抖擻擻地蜷起來,用雪白的大尾巴蓋在腦袋上。將那尖尖的狐狸耳朵藏起來。
一幅幹了錯事的樣子。
杜恆霜坐直了身子,也不說話。斜睨着榻前縮成一團的小圓球。
窗外的聲音漸漸遠去。
過了一會兒,內室的門帘掀了起來,知數走進來,對着杜恆霜屈膝行禮,「夫人,奴婢有事回報。」說着,往旁邊讓了一步。
在她身後站着一個七八歲剛留頭的小丫鬟,一臉驚惶失措,手裏捧着一個托盤站在那裏。因太緊張,她的手不斷哆嗦,根托不住托盤,就只聽見她手裏托着的托盤也不斷叮噹作響,正是盤上的燉盅和托盤輕微撞擊的聲音。
杜恆霜嘆口氣,問道:「怎麼啦?」又對知數道:「大過年的,得過且過吧。有事等過了年再收拾。」
知數忙道:「夫人,這事兒事關重大,不是能得過且過的。夫人您問問,看她都是怎麼做活的。」
那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將托盤放到地上,一個勁兒地給杜恆霜磕頭,磕得怦怦作響,很快白皙的額頭就一片青紫。
「到底是怎麼啦?你說說清楚,別緊着磕頭。」杜恆霜淡淡問道。
那小丫鬟知道杜恆霜向來說一不二,也不是那等口是心非之人,她說讓你別磕頭,就是讓你別磕頭,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客氣話。
小丫鬟沒有繼續磕下去,語帶哭音說道:「夫人……夫人……是奴婢不小心,給夫人看着養胃湯的火的時候,不小心睡過去了,讓……讓……小白喝了您的養胃湯……」
杜恆霜窒了窒,橫了白銅盆邊上裝無辜的小白一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