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東瑜忙說，「程醫生，我以後會注意，不會再亂鬥法。這次能不能別告訴輔導員。要不這樣，以後我每個月來你這兒複查一次，如果你再發現淤傷，儘管直接通知他們，行嗎？」
程心年紀比東瑜大不了多少，知道這個年紀的女生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秘密，她很想尊重和保護這個女孩，就同意了，「好吧，但是你以後每個月都要來。只要我再發現一次，就必須告訴你的輔導員。」
東瑜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謝謝程醫生。」
「還有，這一個月內，禁止使用任何魔法。你的身體現在很弱…」程心又叮囑了幾句，才讓東瑜離開。
夜裏風微涼，東瑜一邊走一邊踢着路邊的石子，最近遇到的意外太多了，鬥法、獸環、選拔……一切都讓她措手不及，遇到的人，夜嵐、步愛己、步愛人、程心……也都讓人難以招架。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的秘密遲早要暴露。必須要想個辦法，低調下來。
月亮被灰白的雲遮住，視線里更暗了。東瑜心事重重地沿着路漫無目的地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青學的後門。一排石梯又高又陡地延伸下去，東瑜站在最高的石階上俯視着腳下的一片黑暗，覺得自己似乎也要墜落下去。
一個戴着帽子的高個子身影擦肩而過。
東瑜一怔，冤家路窄，不是別人，正是夜嵐。東瑜想都沒想，沿階而下，跟了上去。
只是夜嵐很輕易就發覺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東瑜。夜嵐換下了白天的黑色制服，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戴着黑色的帽子，站在離東瑜不遠的暗處，身形似乎已經隱在了夜裏。
因為夜嵐站的位置低，加上帽子的遮擋，東瑜完全看不清夜嵐的表情，除了帽沿下好看的下巴輪廓。這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警惕性真高，東瑜暗自嘀咕。因為醫務室的事，東瑜現在對夜嵐的沒什麼好感，說出的話也帶着火氣，「怎麼？青學的路我不能走麼？」
夜嵐沒有理會東瑜的無理，轉頭繼續向校門口走去。
東瑜不管他，反正跟蹤都已經被發現了，索性直接跟緊點，看看他這麼晚究竟要去做什麼。
出了校門，夜嵐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北走着，東瑜則亦步亦趨跟着。
街闊，人靜，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東瑜這才覺得自己這樣一個人跟蹤夜嵐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正猶豫間，前面的夜嵐再次停下腳步，側身看着自己。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跟到我不想跟的時候。」
「隨便你。」夜嵐倒是不意外，「反正我要是真想甩開你，你也追不上來。」
東瑜最受不了別人的輕視，「怎麼可能？」
「可以試試。」
「好啊！我會用散界！」
「散界也好，其他的禁術也好，在我面前都沒用。我要甩開你，用不了一秒鐘。」
一……秒鐘？東瑜咬了咬牙，這已經不是輕視了，這是明目張胆的侮辱。
風起。
「夜嵐，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追上你！」
風落。
東瑜覺得自己的氣勢丟了大半。因為，對面的夜嵐竟然朝自己轉過身，扯了扯嘴角，笑容一閃而過。
就像死寂的湖面忽然迎接了一滴從空中墜落的水滴，激起一個小渦，漣漪似乎未起，又似乎已落。
「你笑什麼？！」
「追我？怎麼追？這話有點輕浮。」
「輕浮？」東瑜大窘，臉上一熱，「哪裏輕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