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大人讓你叫人出來,你就去叫!」那黑臉的衙役脾氣不動不動就大呼小叫,弄得吳氏聽他一句話,渾身抖一下。
趙長青看着抖如篩糠的老婆子,氣得恨不得當下撕破臉皮揍那黑臉衙役一頓!
太可惡了!
他的老婆子,他自己都捨不得吼一句,這個黑炭似的東西,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嚇唬她!
毛大人瞧着吳氏抖如篩糠的身子,不禁滿意的勾了勾唇,朝着那個黑臉衙役嗔了一眼。
「吼什麼吼?吼什麼吼?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是本官授意你的,狗仗人勢的東西,邊上待着去!大嫂啊,你快起來吧,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家兒媳婦說說這種桑養蠶和種棉花的事兒,並無惡意。」
他雖是官,可初來乍到總不好跟人撕破了臉皮,那可沒什麼好處。
歸根到底,他要的,只是銀子
黑臉衙役見毛大人呵斥他,連忙氣勢一收,將刀放了回去,瞪了吳氏一眼,站回了原處。
吳氏跪在地上,仍是遲遲不肯動。
他這會兒這麼說,等會兒見了錦繡還不一定什麼樣了。
錦繡,太美了。
一般人見了,自是沒有那個膽子宵想,因為有老三護着,有他和老頭子護着。
可這個毛大人就不一樣了,他是官,就算老三也奈何不了他的。
若是他看上了錦繡,可怎麼辦?
毛大人擰眉,這怎麼軟硬不吃呢?
「大嫂,莫不是非要逼得我讓人到裏面去拿人嗎?身為一縣之主,我竟連個管轄境內的百姓都無權召見了?」
吳氏駭然,對着地上又是一陣猛磕頭,額頭都給磕紅了,破了。
但就是不想去裏屋叫錦繡出來,她害怕呀。
錦繡也擔心吳氏和趙長青應付不了毛大人出事,在吳氏走後不久就悄然出了門,偷偷的藏在堂屋後面呢。
見吳氏一再維護自己,錦繡的心裏不由暖洋洋的。
這樣好的家人,讓她怎能一個人坐在屋裏獨求安穩,是福是禍,總也要一家人一塊兒扛了吧。
想着,身子一閃,走了出來。
「娘,既然大人想問我幾句話,便讓我來回答大人幾個問題便是了。您快起來吧,地上涼,若是回頭您病了,相公回來還得罵我不孝了。」
錦繡一上前就走到了吳氏身邊,將她給扶了起來,而後才回過頭,朝着毛大人微微一扶身。
「民婦見過縣令大人。」
錦繡垂着頭,唇角冰冷的緊抿着,毛大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你就是連錦繡?聽說這種桑養蠶的事兒都是你琢磨出來的?」
這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事兒,並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也隱瞞不住。
錦繡頷首,倒不如爽快的認了。
「是,是民婦琢磨的。」
「聽說你來自江南,怎麼就到了桂花村這窮旮旯里來了?」
「回大人,民婦命苦,小時候不幸被人販子拐賣賣至此處,幸得公婆丈夫不嫌棄,讓民婦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錦繡的身份,雖然連盛夫妻到來的時候並未做過隱瞞,可桂花村實在是太偏遠了,偏遠到了他們不知道連記二字在外面有多大的影響力。
是以,毛大人的調查里,錦繡的身世是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