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類,在修真體系裏屬於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吞噬奪舍,特別喜歡在修者渡劫,或者是沖關破鏡的檔口,見縫插針的趁虛而入。
幾乎生靈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精神食糧,包括現在正處於一個比較尷尬境地的大魔屍仙。
肉身的崩潰會伴隨着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絕望的情緒會有所衍生,亦有橫遭此難的憤怒,也有對於肉身重鑄的渴望,可以看做是一種欲望。
「或許那位的肉身,和你所說的識海,真的已經到了千瘡百孔的狀態,根本就無法承受鴻蒙之氣帶給他的造化之力,不破不立,眼下正是時機!」
古魔殘魂這一次並沒有任何的猶豫,雖然點頭同意,在其識海里所化形的人形之狀態,卻是露出了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
呂冷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設置在識海的禁錮之力,霍然鬆開的剎那,他仍不忘提醒對方道:「別忘了,你的這縷殘魂里,依舊還有我的禁神之術,我若是完了,你也跑不了!」
古魔殘魂微微一笑,下一刻,隨着呂冷軒將識海的禁錮徹底的解開之際,前者的身影便猶如雲霧一樣的逐漸淡化,直到徹底的消失不見。
火龍妖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向洞口的方向,嘴唇微動的傳音道:「是否動手?」
呂冷軒則搖了搖頭,並沒有言明古魔殘魂的事情,而是讓其再等等,他們剛來,最好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這話當然是託辭,火龍妖皇則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和呂冷軒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並不靠近。
對於後者的舉動,呂冷軒心如明鏡,卻並介意,因為他同樣也不會真的相信對方,而在對付大魔屍仙的這件事情,只要情況屬實,即便不是為了共同的利益,為了他自己,火龍妖皇絕不會手軟和含糊。
只要能做到這些,那麼也就足夠了。
至於眼下,他最為關心的當然是古魔殘魂那裏的狀況,可惜並不能被他洞察裏面的具體狀況,所以心裏異常的焦急。
而在洞府之內,陣陣的黑紅兩色光芒,不停地相互交錯,一塊一塊的屍肉從那高大的身形上崩離下來。
散發着極其濃郁的腥臭之氣,只是老乞丐的人形骨架,不是陰氣森森,卻仿佛白玉一樣,散發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暈。
並有一抹七彩之色,懸停于丹腹的位置,聚而不散。其元嬰道胎,則仿佛一個瓷娃娃一樣正襟危坐於胸口的位置,雙手掐訣,時不時的就噴出一口陰氣森然的綠色屍火,灼燒於那七彩光暈之上。
觀其形式,以及現在的狀態,還真就如同呂冷軒所推測的那般,這位堪比真仙的大魔屍仙,真的是在重鑄肉身,只是這個過程,未免有些太過於觸目驚心了。
和敖旭還有李小意一樣,同樣在沉淪之域晉升修為的老乞丐,這一次的重鑄體魄對其重要非常,不僅僅是關乎於是否能夠承受的住,鴻蒙之氣那超乎尋常的力量,更是涉及了他的真仙之劫。
所幸的是,那位血光少女已經返回上界,別人不敢肯定的事情,他卻可以極為的確定。
再有神主的隕落,以及那些陸地神仙又全都各奔東西,他可以完全的放下一切,專注於此。
遙想當年的洗劍閣,他是門中翹楚,和魔主出身同門,卻因為一段放不下的感情,出走宗門。
遊歷於人間,看世間百態,觀滄海桑田,修真世界的繁華與落寞,都化為了那一壺香,一杯飲,忘卻世間煩惱事,沉浸於夢幻泡影里飄飄欲仙。
再回首時,宗門已然不再,魔主自閉於琅琊秘境,那個她卻永遠的不再在這個人間。
再飲之下,天下大變,血魔出世,正魔大戰,天地蒼穹之下,亦然有以萬物皆為牛羊的上古魔神。
也就有了崑崙山上,飲盡壺中酒,登天要與魔神一戰的光景。
外人看來是灑脫的劍仙之舉,他卻自知,壽元以無法再行延續,何不舍了這具臭皮囊,重修於世。
也就是現在的這具屍身,原本只是一具金甲殭屍,現在卻是已經成就了大魔屍仙的無上境界。
魔主已然作古,那許麟已經飛升上界,天大地大,再無人可阻其進階,那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