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覷真人可謂是義憤填膺,在座的三人,都不傾向於崑崙打這場滅佛之戰。
卻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喜歡佛宗,恰恰相反,是有那麼一點深惡痛絕的。
畢竟慕容雲煙,就躺在那裏,可是一旦開戰,他們所介意的,是天下人從今以後的口誅筆伐。
這名聲一旦壞了,再想洗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蜀山劍宗,其本身和崑崙之間的恩怨,便天下人皆知,崑崙雖是打壓,卻並未斬草除根,就是為他人,也是為自己留有餘地。
如今掌教真人想要滅佛一戰,萬一事成,就憑金輪法寺現如今的威望,崑崙絕對難逃邪道魔門的名聲。
「事已至此,總不能不管,要不我去一趟,讓那緣覺趁早下山。」道覷真人重新坐下,並說道。
道均真人有些憂慮:「掌教真人修為通天,你這一去,必然會被其所察,他現在正在氣頭上……」
下面的話道均真人沒再往下說,道覷真人聞聽此言,竟是沉默了,反倒是道景真人站起了身道:「還是我去吧。」
一夜雲雨,陳月玲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一早起來便在廚房裏忙碌着,他們雖是修道之人,早已辟穀,卻是知道,她的那個男人,總喜歡一起吃些東西的。
而她也精於此道,外面的雨還未停,這樣的天氣,適合多喝些酒,早些年的杏花酒,她這裏還有一些,連帶着幾樣小菜剛擺上桌,李小意便笑着走了過來。
見陳月玲依舊是獨臂,夾了口菜道:「過些日子,去趟天幕峰吧,讓師兄把你這胳膊接上。」
陳月玲正為其倒酒,聽了這話,沒有回應。
李小意知道她的性子,其實是一個極其執拗的人,認準了的事情,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改變,就好比像是對他那樣。
「明玉海,修真界,皆以平定,未來的崑崙,太大的戰事恐怕未必會有,太平的日子已經來了,我知道你念舊,想着那些曾經的師兄弟,但人得往前走,向前看。」
李小意喝了手中酒,陳月玲再倒,李小意卻伸手阻止:「你看咱倆吃飯,你為我倒酒,自己只能放下筷子,而我再喝,你又要倒,吃來吃去,就是我一個人在吃,也不是個滋味。」
聽了這話,陳月玲笑了,而這一笑,李小意便明白,這事兒算是成了……
白玉階梯,雨幕連綿,一個僧人已經走了一大半,再上每一階的台階時,仿佛都是在用全身的力氣。
然而他並沒有放棄的心思,一步分兩步走,一階一階的來,四周除了雨聲風聲,還有植被的沙沙聲,聲聲入耳。
緣覺抬頭,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白玉石階,就如同他當年剛剛出得金輪法寺時,看人世蒼茫一樣,不在乎遠近,只看自己能走多遠。
道景真人望着這樣的一個人,心情複雜,並沒有立刻的顯化真身,凌空虛化,就是那樣的看着。
緣覺似乎並沒有發覺後者的存在,依舊如先前的那般,亦步亦趨,走的極慢,周身竟是霧氣蒸騰,和這大雨滂沱的天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師,真是要這麼走上去?」
突兀的聲音,憑空響起,緣覺和尚腳步一停,然後抬頭,四周卻空無一人,然緣覺和尚還是雙手合十的念了聲佛號道:「貧僧無有其它的念想,只是想要見李掌教一面。」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登山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只是你是否考慮周全,如此魯莽,可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
「後果?」緣覺和尚嘆息了一聲:「金輪法寺還能有什麼結果?」
道景真人皺眉:「若是如此,何來崑崙,又何須登山,又為何要見掌教真人?」
「只是想要要個機會,也是給他一個機會。」緣覺和尚絲毫不讓,語氣不緩不急,卻透露出一股子執拗。
道景真人未再說話,而是直接顯化本體,就在階梯的上頭,注視着緣覺和尚。
半晌的時間,道景真人這才道:「看來道友是有所依仗,才敢登這山,但老道還是要提醒你,最好有最壞的打算。其餘的我也不說了,說了也沒用。」
道景真人說完這話,也不等緣覺回話,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