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略微停直了腰,捏着棋子看着棋盤,半晌才道:「出去了才幾日,都沒坐相了。」
佟鎖連忙一副乖樣子坐好,看着蕭氏落子。
蕭氏的手保養地極好,下棋的姿勢又好看,所以看她自己擺子,是種享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就聽蕭氏問道:「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做何解?」
論語裏的話,這便是要考佟鎖的學問了。
佟鎖略微靠近了幾,雙臂支在几上,兩手托着下巴:「就是這人做事情呀,想兩次就行了,再想多了,就是為人太過謹慎,只顧自己不能行差踏錯,但於國,於民未必有益。」
蕭氏聽完,也不對不對,只是又問:「子曰:吾未見剛者。或對曰申棖。子曰棖也欲,焉得剛?」
「這的呀,是無欲則剛的事情,這欲呢」
母女就這樣,對坐着一人落子一人看,一人問話一人答,又安靜又有趣。
以至於沐休在家,卻同樣在佟老太太處生了場氣的佟大老爺,看見這一幕後,都不肯進門了。
他只是背着手站在門外,想把屋中妻女的這一幕,永遠刻在心中。
若是家中人人,都和她們一樣,還有多好。
人有欲不是不好,但也要看那慾念,最後會不會害死自己。
「老爺怎麼在這兒站着?」這時,馮媽媽自廚房一側走過來,看見他忙禮道,「夫人後廚有備下銀耳蓮子湯,老爺用些再走吧。」
佟大老爺有時令咳疾,每次秋冬交或冬春交的時候,便會犯病。
而今年大約事多,所以咳得更嚴重些。
縱然夫妻不睦已久,蕭氏依舊會在這時候,給他備好各種藥材食物,囑咐人照顧好他。
佟大老爺在心中感慨了一陣,這才擺擺手:「送到前面吧,她們娘們兒得正好,我進去了,指不定又要生一場氣。」
這句話的時候,聲氣頹唐。
佟大老爺的這一來一走,只是這日的插曲,佟鎖午後回到西廂的時候,才聽金盤了。
「你瞧瞧,」佟鎖兩手一攤,對自己的兩個丫頭道,「所以為什麼要納妾呢?反而鬧得自己夫妻不和。」
子規急忙使了個眼色看她,又讓金盤將門關上,自家大姐以後莫要胡亂這等話。
最近這位大姐,越來越愛語出驚人了。
「按,大姐該勸勸的。」她服侍她換了家常衣服,道。
「不勸,」佟鎖果斷道,「勸娘做個賢惠媳婦嗎?你看看我架子上那本女則,娘都看到舊了些呢,難道她不比我知道?」
她着,又一次握着那九連環,靠在椅上,尋思這標記的含義。
「若是個尋常婦人家,勸就勸了,但是娘不一樣。」
那是在府志中有名的人,拔掉這種人的逆鱗,逼她做自己不愛做的違心事情,就是逼她去死。
隨心而行,在很多時候,才是最快樂的。
子規不話了,而是默默地將銀耳蓮子湯端了來。
「姐先把湯喝了吧,剛才了好些話呢。」
佟鎖撇下九連環,喝了一口湯,笑道:「你瞧,就憑這碗湯,娘就可賢惠了嘛。」
得子規和金盤都笑了。
子規對金盤道:「你若是愛喝,我那份你也一起喝了。」
金盤知道子規不喜歡蓮子的味道,是以等的就是這句話,如今盼到了這話,急忙高興地挽着子規的胳膊,叫了好幾聲「好姐姐」後,才到了外間的几上,喝一碗看一碗,愜意得很。
子規見佟鎖開始翻書,自己則也到了金盤的對面,聲道:「東西吃了,事情可做了?」
金盤忙端着碗,道:「拾丫頭的事情」
如今已經進了十月,太后的千壽節越來越近,所以這帝京街上的人,更多了起來。
尤其是更多的封疆大吏、駐邊將士的親眷回京,家家都是一串的馬車,一眼都看不見頭尾。
「嘖嘖,今年的千壽節,更熱鬧了。」
「可不是?今年可是太后的整壽。」
街上行人紛紛議論着。
而且,每年千壽節都要擺三天的大集,所以各路商人云集,更在
第六十九章 再到佳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