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珞大清早狠狠洗了一個澡,唯恐身上沾到什麼不好的氣味。
雖然叔叔很乾淨,獸態下也沒有過重的體味,可是她一想到自己在狼肚子上窩了一整晚,心理上就覺得怪怪的,不洗澡無論如何也不過去。
至於殷宸彥,則拖着自己的大尾巴去了後花園
那裏是禁區,同時也是它的藏身之所,四季此消彼長的馥郁花香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島上的其它氣味,使它不至於太過狂躁。
殷珞隱約也明白了一些,雖然寒到立春這段時間被認定是殷宸彥的獸化期,但她認為,獸化因子的活躍軌跡是有一個起伏的,就像拋物線一樣先逐漸增長,抵達峰值後再緩緩下落。
所以只要避開峰值,其實殷宸彥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危險。
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猜測
和貴為兩人帶來了早餐,殷珞用餐時,殷宸彥一直沒出現。
殷珞懷疑叔叔是不是一時變不回來所以索性不露面了?
不露面也好,面對獸化後的叔叔,感覺怪尷尬的。
早上這麼一番耽擱,殷珞上課遲到了,結果不可避免的被莫福曉一頓嘲笑。
好在今天不光她一個人遲到,所以顯得並不突兀,教室里好幾個位置都空着。
包括昨天借她筆記的男生。
殷珞心裏不無陰謀論的想,是不是以後每個借她筆記的男生,都將在第二天消失?
早上依舊是文言文與古代詩詞。
科技文明越是發達,曾經的傳統文化便越容易被新生代遺忘,故而帝國教學在古文方面一向非常看重,每年的聯考都會有古文的一席之地。
所有人都在埋頭背誦,莫福曉在座位上睡得昏天暗地。
殷珞看了她一眼,無奈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便繼續看課文了。
眼前的詩句是蘇軾的露香亭。
亭下佳人錦繡衣,滿身瓔珞綴明璣。晚香消歇無尋處,花已飄零露已晞。
有些巧,詩里恰好有她的名字,瓔珞。
她還記得,在福利院的時候她就叫瓔珞。
那時,老爺子身體還康健,是個巍然若山的嚴肅老者,他來到福利院,渾厚有力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頭,:「跟我回去,名字倒也不用改了,就叫殷珞吧。」
這句話她印象深刻。
只不過,那年她只有四歲,關於福利院的種種記憶已經淡去,能夠記住四歲以前的名字,也只是因為剛好和現在的名字同音罷了。
腦海中忽然一片迷霧,零碎的片段像碎紙片一樣浮現。
她不禁蹙眉,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腦仁陣陣抽痛,胸口悶得好似喘不起氣來!
怎麼回事
她捂住胸口,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邸!瓊樓飛閣,高橋流水,她坐在一座八角涼亭里蘸墨書寫,身後一個男人溫柔的圈住她的腰身,下顎抵着她的發,低笑出聲。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字也寫不好?」
「不許笑!」她故作兇狠的,「再笑我,我就寫你臉上!」
男人笑而不語,從後面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滑膩的手背上,她的面頰飛起紅霞,心跳也漏跳半分。
毛筆在白色宣紙上緩起緩落,幾個流轉,筆走龍蛇般渾厚酣暢。
她痴痴看着紙上的詩句,輕念出聲:「五色明珠光照水,湛然清淨本來身是什麼意思?」
男人擱了筆,將她扳過來,笑容淺淺的看着她,「是你的名字。」
殷珞看清男人的臉,心頭突然劇痛!
她緊緊按住胸口的位置,不住的大口呼吸!
「珞珞?珞珞!喂!你怎麼了?」莫福曉的聲音突然響起,瞬間將她驚醒!
殷珞猶如大夢初醒,一頭冷汗!
後背猛地被人一拍,莫福曉問她:「發什麼愣呢!走啦,出去溜達溜達,坐了一上午我都快憋死了!」
殷珞環顧四周,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課了
她捂着胸口仍在微喘,耳邊是莫福曉的碎碎念:「還我一念書就瞌睡,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我看你睡得比我還沉!看你以後還有沒有臉我!」
「福曉」殷
第71章 時間維度是條線